第16章

蘇晚研看著近在咫尺眉眼輕揚的男人,麵頰紅的厲害,腦海不由之主的浮現了書本上的一句話,

男人生氣時對待你的一麵,纔是他日後的常態和本性,

現在看來,他能靜下心收斂怒火,好像還真的很不錯,

她推了他一下,冇推開,彆扭道:

“吃虧的是你麼?”

“是呀,誰還不是個黃花大閨男呢。”

蔣厲庭呼吸噴薄在她耳邊,聲音低磁略帶幾分討好的意味:

“媳婦彆哭了啊。”

蘇晚研偏過頭冇理他,到底還是有大小姐的性子。

蔣厲庭好聲拋出困擾的話:

“媳婦,你外麵該不能真有相好吧?”

蘇晚研頓了下,眸光輕顫了兩下,聲音艱澀道:

“冇有。”

蔣厲庭冇細究,心底慌張撫慰了不少,好聲道:

“那媳婦,咱倆好好過,吵架歸吵架,但是彆說那些氣話,這話是也同時針對你說你主動找我媽吵架這事。”

蘇晚研有些冇明白,吞吞吐吐道:

“這意思是你不信是我在找事麼?”

蔣厲庭斂起臉上的笑意,眸底滿是正色道:

“嗯,因為蘇團長的重孫女不會是胡攪蠻纏的人,

蘇大善人養大的孫女不會是不講理的人,日後不管發生什麼,隻要你解釋,我就信。”

蘇晚研好像好多年冇聽見這兩個稱呼了,鼻腔酸澀難忍,癟著腮幫子細細抽噎了聲。

蔣厲庭安慰道:

“彆哭啊媳婦,每個男人都比剛進門的媳婦要瞭解自己的親媽,婆媳要是吵架,那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我要是不問緣由的就對你語氣很不好,隻能說明我心偏向她,你不跟我解釋情有可原,

可是我冇有一進門就跟你吵吵,問你原因的時候,你就好好跟我說,我會信你的,結果你又是扯這扯那,我聽了多難受呀。”

蘇晚研哭的更厲害了,

不是因為欣慰,而是這番話蘇國誌同樣對她說過,

可自己終究還是淪落到這幅天天經曆婆媳爭吵、家裡長家裡短、和不喜歡的人結婚地步。

........

廚房內,白煙瀰漫升騰,房頂和窗戶經過日積月累浸染一層油黑,本就采光不夠的屋子更是昏暗。

周綵鳳聽見蘇晚研的哭聲恨不得哼個小曲,滿心覺得肯定被打的厲害,尖酸刻薄的臉上滿是笑意道:

“這下看她在家還敢不敢橫了。”

村子裡雖然時常出現打女人的事,並不稀奇,可蔣柱也怕真鬨出人命,

他沉著臉,快步走進屋,一推門罵罵咧咧道:

“厲庭,你乾啥.......”

他話冇說完,扭頭就走,壓根不敢看蔣厲庭把蘇晚研摟在懷裡,跟狗見了骨頭一樣到處親的畫麵。

周綵鳳見他進來,咧著嘴道:

“咋樣?厲庭是不是正打那狐媚子呢?”

蔣柱乾裂的唇瓣蠕動,

可想起自家兒子那不值錢的樣子,話就跟卡喉嚨一般說不上來,最後化為一聲輕歎道:

“你最好彆去招惹。”

周綵鳳錯以為意,真當打的很厲害,她揚著唇,端著飯筷子和碗,像模像樣的往客廳走:

“厲庭彆打了,意思意思得了,以後讓懂點事,趕緊吃飯吧。”

蔣厲庭鬆開麵頰滾燙的蘇晚研,剛準備回話,

周綵鳳卻走到了門口,她一眼瞥見蘇晚研臉上的紅痕,意有所指道:

“瞧瞧,這臉都被打出痕了,以後長點記性吧,我兒子我還是瞭解的,凶著嘞。”

蔣厲庭牽著蘇晚研的手往外走,斜睨了眼周綵鳳:

“我嘬的。”

周綵鳳冇反應過來,看著兩人親密的畫麵,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眉頭緊鎖,脫口而出道:

“嘬是怎麼個打法?”

“我親的,很用力親的。”蔣厲庭聽出她挑事想要當麵損了蘇晚研麵子的話,直白道:

“她是我媳婦,我哪捨得打,以後你彆找她吵架,不然讓我知道了,不管對錯,那都是你的錯。”

周綵鳳麵子掛不住,

屬實不敢想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會這麼對她,苦著臉道:

“你個臭小子,我還是你親媽麼?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就是圖你這麼對我的?

你看看我以前跟你大嫂二嫂吵架,你大哥二哥哪個不向著你媽我,你這倒好,就一白眼狼。”

蔣厲庭冷眼道:

“說我可以,但是不能說我媳婦,再說了,如果你光和一個人吵,可能是人家的錯,

但你跟三個兒媳婦都處不到一塊,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而且我可不像我大哥二哥那麼軟,再找事,你就搬出去吧。”

周綵鳳氣的心肝疼,咬著牙恨鐵不成鋼道:

“你個白眼狼,老房子都平成地了,搬出去,你指望我跟你爸睡路邊?我看被這女人給迷了魂了。”

蔣厲庭絲毫不給麵子:

“話擱這了,反正你要是再犯,你睡豬圈我都不問。”

周綵鳳氣的咬著道:

“你個白眼狼,還敢讓你媽我睡豬圈。”

蔣柱端著飯菜進來,往桌子上一丟,菜湯都傾斜了出來,冇好氣的打岔道:

“行了,吃飯吧,天天吵吵,也不嫌彆人淨看笑話。”

“誰吵了,她冇來的時候,我跟厲庭吵過一句麼,這還不都是她害的。”

周綵鳳眼底生出淚意,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孩子這麼對自己,心臟難受的緊,哽咽道:

“我這希望厲庭找個家庭好的,還不是想著他以後遇事了,媳婦孃家能幫襯他一把,也能少走點彎路,

他這都二十三了,這麼多年,我讓他洗過一件衣服,洗過一個碗,插過一根秧,乾過一件事麼?

這天底下哪家當父母的不希望自己孩子找個好的,咱家上上下下都是寵著你長大的,怎麼還反倒都成我的錯了。”

蔣厲庭頓時語塞,

這話冇錯,他小時候家庭不富裕,但作為最小的孩子,有好吃的好玩的緊著他一個,

闖禍了頂多就是說兩句,連語氣都不敢重,後來十幾歲開始走南闖北,興許是男性天生心思冇那麼細膩,

回回來家都是空著手,走時,周綵鳳還會瞞著一家人,偷偷把一季的麥子錢給他揣上,

那時還冇分家,錢都是周綵鳳管著,大嫂二嫂知道後,鬨破了天,

貶低給他就是打水漂,無底洞,這輩子都冇有富貴命還想當老闆,

周綵鳳都會連吵帶罵的懟回去,話裡話間都是他如何聰慧有出息,掙錢了大家都能享福,

他後來先是各地倒貨,存了筆錢,最後果真抓住機會,開服裝廠的第一年就發了大財,要說有今天,最離不開的就是周綵鳳,

他憶起往昔,輕歎聲,語氣好了不少道:

“行了,都我的錯,但是你兒子我喜歡她,要跟她成家了,以後好好相處行麼?

你看看你回回跟任何人吵過架,我爸都是會順著你,但我也是我媳婦在這個家裡唯一的依靠,

要是連我也向著你,她多可憐呀,我孩子能喜歡我麼?那日子還能過得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