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目光炯炯盯著葉遲宛的背影,雙眼之間的恨幾乎要將他身影看穿。

葉遲宛,你怎麼能冷血至此。

因為基地規定要救人,就拿她陳見津的血去救。

憑什麼?

陳見津曾以為,她隻是輸了葉遲宛的愛,輸給了沈舒,冇想到,她與葉遲宛的情誼都不用與人命對賭,隻是一行冰冷的規定,就足以讓她留乾血液。

葉遲宛手指敲了敲門框,不耐煩道: “還有什麼事?”

沈舒又恢複小鳥依人的模樣,掐著溫柔腔調,說: “我聽說你在城外搜尋了三天三夜,又馬不停蹄的去政府開了會,想著你身體疲累,有些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陳見津冷哼一聲,罵沈舒蠢,找理由都找不到合適的。

既然知道葉遲宛休息不夠,那還來敲門?

還說什麼“來看看”.... 她是靈丹妙藥還是體力補充劑,她看一眼葉遲宛就能百病全消,體力恢複?

葉遲宛似乎也覺得她不可理喻,皺眉說:“冇事就走吧。”

沈舒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又說: “阿安,異能消失之後我心裡有些慌,總覺得不安……” 陳見津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現在後悔,太晚了。

當初比試場上,沈舒一手火焰,將她燒得體無完膚;又栽贓陷害,用刀捅進自己的胸口,也不見後悔。

葉遲宛平靜的眸子聽到她的話突然有了變化,眸中翻湧著看不明的情緒,問到:“不是你向將軍彙報,要將她帶去地下三樓的麼,現在又後悔了?”

第15章 言辭如冰,將空氣都凝結。

陳見津震驚的停在原地。

地下三樓的喪屍之苦,是陳見津做的?

“我,我隻是傳達而已。”

沈舒乾巴巴的辯解道。

是將軍讓沈舒做的,冇有經過葉遲宛的首肯?

陳見津眉頭緊皺。

這一天,她接收了太多資訊。

曾經以為是葉遲宛做的一切,都被一一否定——逐出基地是統帥的主意,地下三層淨化喪屍是將軍的命令。

這,這一切跟她親身經曆的都那麼一致,卻又有各自背後的故事。

陳見津低頭沉思,看著葉遲宛挺拔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她想問葉遲宛為什麼不解釋,想知道他看著自己恨他的時候在想什麼,又覺得老天是不是故意的,要她死卻以魂體守在葉遲宛身側,看自己生前所恨之人另有苦衷。

葉遲宛就像一棵挺拔的樹,或是一座沉默的山,任由彆人砍伐或探索,不說,不辯,對所有都全盤接收。

陳見津越發想不明白。

葉遲宛眸中一沉,“既然是將軍的命令,沈隊長在後悔什麼呢?”

沈舒聽出他話語間的嘲諷,一時臉色蒼白,匆匆找了個理由,轉身欲走。

“等等。”

葉遲宛又叫住她。

“當年陳見津去3號基地,出發前是不是給你留了口信?”

沈舒身影一頓。

當年陳見津悄無聲息的去3號基地救援,葉遲宛瘋找了十天,差點渾身力竭,差點休克身亡。

她趕回來後並未解釋,這便成為他們之間橫貫的一道疤。

陳見津聽見葉遲宛問這話,心下一陣嘲諷。

其實她留了話,讓沈舒傳達。

陳見津看著沈舒不自然的神色,輕輕歎氣: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葉遲宛見她不答,眉頭緊皺,聲音壓迫: “我問,當年,陳見津,是不是留了話?”

沈舒甚至不敢轉過身麵對他,身子顫抖,聲音微弱:“是。”

葉遲宛走上前去,一把拉過她,手掐上沈舒的脖頸: “她說了什麼?”

沈舒雙眼微閉,嘴唇抿得死緊,說:“時間過去太久...我,我不記....” 葉遲宛手上使力,不問出他想知道的話不放手。

隻見沈舒雙眼泛白,手死命地扒著葉遲宛的手,指甲劃出道道血痕,臉色蒼白,嘴唇變紫,幾乎要窒息而亡。

陳見津掩麵,儘管恨極了沈舒,但也不忍看見這樣凶殘的一麵。

她以為葉遲宛隻是對她冷血無情,原來,他對誰都一樣。

冷血無情的審判長,隻要能達成目的,怎樣都可以。

沈舒覺得自己離死隻有一步之遙了,巨大的窒息痛苦籠罩了她,她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我,我說...” 葉遲宛鬆開手,沈舒渾身發軟,癱倒在地,不住的咳嗽。

“她留了什麼話?”

沈舒第一次見識到葉遲宛真實的模樣,她此刻半點旖旎心思也無,趕緊說:“她說,3號基地有酷似你母親的人,她去找,讓你等她回來。”

葉遲宛剛從袖口拿出手絹擦手,此刻他動作一頓。

母親... 葉遲宛逼問道:“我母親早就死了,這事隻有你知道。”

沈舒老實回答道:“是我騙她的,想藉機殺掉她,隻是冇想到她不死。”

陳見津神色如常的聽著他們談話。

真是奇妙啊。

在她死後,兩個促成她死亡的推手,一個站著,一個跪著,為她洗清冤屈。

她真不知道該罵他們兩個一丘之貉,還是慶幸自己沉冤得雪。

陳見津在比試場時便知道沈舒對葉遲宛的愛慕之情,隻是冇想到3號基地一事也是她一手策劃。

她也曾追問沈舒,隻是當時她忙於基地事務,沈舒又裝無辜,推卸給了他人,她也冇再計較。

陳見津搖搖頭,妹妹,是我看錯你了。

葉遲宛聞言倒是神色不明。

他問到當年σσψ的真相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頓了一霎。

光腦的提示音響起,他纔回神,低頭看了眼光腦,又輕點了幾下,才放下手腕。

葉遲宛將擦完血跡的手絹扔下,留下一句輕飄飄的“彆穿這條裙子,你不配”,提腳便走了。

留沈舒一個人跪坐在原地,承受著崩潰。

陳見津看著沈舒身上穿的裙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是她生前最愛穿的那條。

版型相似,顏色相同。

陳見津歎了口氣,心情複雜。

沈舒對陳見津做了這些事,實在不值得同情,但現在看她這樣,也著實可憐。

葉遲宛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