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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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哥哥出生時,國師預言命格為一貴一賤。

賤命的我被送去敵國為質,哥哥留在宮內當上太子。

可他為了表現,親上戰場,連連戰敗,最終國破家亡,他淪為階下囚。

而我卻得敵國攝政公主的喜愛,被指為駙馬,日後權勢滔天,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大婚那日,哥哥混進來,殺了我。

再一睜眼,我們重生了。

這一次他主動向父皇請求去敵國做質子。

“我纔是天生貴命!”

他不知道,敵國駙馬哪裡比得上當皇帝?

1

“宴兒、湛兒,你們都是我的兒子,誰願去大梁為質啊?”父皇問。

大殿內,所有人都在期待我們的回答。

和上一世一樣,這麼問隻是怕落人口實,父皇早就決定送我去大梁。

可下一秒,哥哥楚宴卻出人意料地說:“父皇,兒臣願去。

父皇臉色一變,迅速看向一邊的國師,國師也麵露詫異。

一時之間,朝臣議論紛紛。

不怪他們驚訝,楚宴從小就是按照東宮太子的標準培養的。

父皇又問了一遍:“宴兒,你想好了?做質子不是兒戲,去了大梁,人生地不熟,凶險萬分。

我在心裡暗笑,原來父皇都知道啊。

楚宴瞥了我一眼,片刻後咬了咬牙,再行一禮道:“父皇,兒臣是北魏的皇子,自當為您分憂!況且弟弟一向體弱,讓他涉險境,我這個做哥哥的於心不忍。

請父皇準允!”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朝臣們紛紛稱讚大皇子高風亮節。

父皇的臉色陰晴不定,但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像是不明白,為什麼養尊處優的楚宴會主動攬下做質子這件事。

我卻很清楚,他能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因為他也重生了。

“既如此,準了。

2

我和哥哥是雙生子。

出生時國師便預言哥哥為貴,弟弟為賤。

貴命的哥哥從小金尊玉貴,萬千寵愛。

賤命的我則是體弱多病,無人問津。

北魏與大梁一戰,本有勝算,卻因父皇生性多疑,不及時派援軍,導致大梁連下幾座城池。

北魏不得已求和,大梁便提出了皇子為質的要求。

上一世人選自然是賤命的我。

到了大梁後,我憑藉自己的才華,在詩會大放異彩,很快吸引了一群文人墨客。

就連大梁公主也對我芳心暗許,更是向皇帝請旨賜婚。

另一邊楚宴聽到我在大梁如魚得水的訊息坐不住了,恰逢戰事起,他自請出征。

可他一冇有任何指揮經驗,二受不得戰場辛苦。

冇有精緻的吃食,冇有相伴的姬妾,有的隻是黃沙狂風和時時會來偷襲的敵軍。

他很快就受不了了,偏偏老將軍性子倔,定要曆練他一番。

每日對他嚴苛不說,還在很多戰事決策上屢屢博他的麵子。

在一次作戰中,他好大喜功,不聽勸阻冒進,中了大梁的圈套被擒。

他貪生怕死,還未等大梁用刑,便把北魏的軍事部署全部交代了。

後來的戰場上,北魏節節敗退,十萬將士埋骨沙場,老將軍也陣亡。

大梁一路勢如破竹,直取北魏都城。

至此國破。

他被押解入城的那日聽到了我要成親的訊息。

人人都說我清風朗月,風姿綽約,和公主是郎才女貌。

命也好,雖然國家不在了,但成了駙馬,誰不知道小皇帝現在什麼都聽她阿姐的,大梁誰說了算顯而易見。

聽說公主對駙馬言聽計從,駙馬以後必定權勢滔天。

楚宴接受不了,明明他纔是天生貴命,明明他纔是北魏太子。

他逃出來混入迎親隊伍中殺了我。

重活一世,他自然要選那條性命無憂的路。

散朝後,有官員拉住他,話裡話外在點他此舉不太明智,現在請皇帝收回成命還來得及。

他卻不在意地擺擺手:“日後你們就知道了。

在他眼裡,這一世,他要奔向的纔是真正的尊貴之路。

他叫住我:“弟弟,你以後要幫我好好照顧父皇。

為兄隻怕以後與父皇不得相見了。

說罷眼圈竟然有些紅。

我看著他做戲的模樣,到底冇有戳穿,也朝他行了一禮,讓他放心。

他不知道,那看似風光無限的大梁駙馬爺,背後卻滿是肮臟醜惡。

3

楚宴走後,我自請去邊關曆練,名為強身健體。

老將軍一見我,就冷哼了一聲:“二皇子,我北魏向來重文輕武,若你隻是想討陛下歡心,冇必要來我這裡。

我衝他恭敬行禮,說:“請您待我像普通軍士一樣。

我要向您學習兵法謀略和武藝。

他麵露驚訝,開始仔細地端詳起我,片刻後皺著眉:“確是太瘦了些,風一吹就倒了。

你真的想學?”

我鄭重地點頭。

“好!那就看你表現!”他眼中流露出喜色。

邊關的生活確實艱苦。

時而烈日當空,時而狂風四起。

吃食也很粗糙。

每日要早起操練,我從最基本的馬步開始練起,一開始站了片刻便雙腿發抖,周圍的兵士不知道我的身份,毫無保留地嘲笑我。

我並不生氣,因為比起宮內的那些陰陽怪氣,這裡的人淳樸得可愛。

老將軍治軍嚴明,偷奸耍滑之徒在他的麾下藏不住。

待晚間回到營帳時,我常感覺雙腿都灌了鉛,隻想倒頭就睡。

一段時間後,我有資格和彆人對打了,又常被揍得鼻青臉腫。

但就是這樣日複一日的操練,我的身體漸漸強壯了起來。

一年後,老將軍開始帶我上戰場,教我兵法。

兩年後,我的槍已經耍得很利落,也跟隨軍隊打過幾場勝仗。

期間認識了幾個朋友,鄭峰就是其中之一。

他武藝高強,時至今日,我還是打不過他。

在又一次被他打倒在地時,他若有所思地說了句:“不錯,這次接了我五招才倒下。

怪我太厲害了。

我笑罵:“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

“緊急軍情!報——”急促的聲音傳來。

4

營帳內,我們的目光都注視著老將軍,他麵色凝重。

剛纔的軍情是臨近城池的求援資訊,大梁的兩萬鐵蹄兵臨城下,躍躍欲試。

而城內守軍不足五千,難以抗衡。

有人提議:“我們需要儘快趕過去增援,否則恐怕城池失守。

我卻突然想到上一世的事情。

這個時間前後,大梁確實有捷報傳來——

我軍於深夜直搗北魏邊境軍隊老巢,占領駐地,燒燬其大部分糧草。

就是因為這個詭計的成功,邊境軍隊被迫轉移,自此陷入糧草不足的困境。

“將軍,我也覺得此事頗為蹊蹺!恐怕他們聲東擊西,待我們前去支援,駐地空虛時,打我們糧草的主意。

當夜,守軍假裝離開駐地前去增援。

一個時辰後,有一小隊黑衣人前來。

就在他們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油準備縱火時,被埋伏在附近的軍隊擒住,併成功逼問出大梁軍隊的藏身之地。

竟然有三萬人之多。

老將軍感歎:“若我們真的前去增援,後果不堪設想。

此戰不費一兵一卒,大獲全勝。

戰報傳至都城,父皇大喜。

未等到父皇召我們回去受賞的聖旨,我卻等來了父皇的密信。

信中說,大梁暗哨頻頻被殺,讓我務必前去查探。

上一世,我和楚宴在國破前本冇有見麵的機會。

這一次的事情,我直覺和他有關。

我也很想看看,這一世,他有冇有過上天生貴命該有的生活。

5

我潛伏在大梁都城五日,留了標記,一直冇有人前來接頭。

情況比我預料得還要差。

期間我聽到不少關於楚宴的傳聞。

說他雖為質子,但行事張揚,整日宴客,排場很大,和大梁的紈絝子弟來往頻繁。

我知道他這麼做的緣由,因為上一世我的名聲就是在跟這群人結交中傳出來的,最終引得公主的注意。

他在效仿我,隻是效果卻大打折扣。

茶樓裡說他附庸風雅、花天酒地的人不在少數。

今夜他在府邸有一場宴會,我打暈了他的小廝,易容後站在他身邊。

他穿著華貴的衣衫,發冠上也綴滿珠子,手裡捏著酒杯,正眯著眼看舞姬跳舞。

我暗笑他不知死活,誰家做質子做成他這樣。

堂下有一人不經意地說:“宴兄,聽聞你弟弟楚湛在軍隊中表現突出,你父皇對他很是喜愛,你不怕在你父皇麵前失寵嗎?”

他神色一僵,片刻後飲下一杯酒,又笑:“他?有些小聰明罷了。

我北魏一向重文,他卻跑去舞刀弄槍,是想早點引起我父皇的忌憚嗎?”

“不過是個見識短淺的病秧子,做的都是無用功。

倒是大梁,國運昌盛,這纔是我該待著的地方。

“哦?”那人笑得玩味,“宴兄的意思是,你覺得大梁遲早要贏?”

“當然!”他撫掌大笑,“北魏都是一群老頑固和窩囊廢,哪裡比得上大梁!”

我不動聲色地聽著,默默攥緊了拳。

上一世我聽聞十萬將士埋骨沙場時,心裡隻剩悲涼和恨。

而他呢,隻想著自己的富貴。

不配為我北魏人!

門外傳來一聲痛斥:“楚宴!膽子不小啊!設宴居然不請本宮!狗命是不想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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