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臣,參見公主殿下!”

溫良鈺走到月流雲麵前,行了個禮。

每隔十年,玄帝就會從藥王穀中重金聘請一位醫師入宮,溫良鈺是這個月才入宮當禦醫,他被玄帝指派給了長公主月流雲,負責給她請平安脈。

“溫禦醫,請坐。”

月流雲抬了抬手,紫色的衣袂飄飄,皓腕上的鈴蘭花相互碰撞,發出銀鈴的清脆聲響。

她的氣質清冷高貴,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如詩如畫,在宮燈照耀下,彷彿披上了一層金色細紗,美得不似凡人。

“公主殿下,治療的藥膏,微臣已經配置好了,按時……塗抹就可以。”

溫良鈺如玉的麵容上,浮現了一朵紅暈。

他出穀以來,第一次治療這種傷,經驗不足,耳根都羞紅了。

他將用玉瓶裝著的藥膏,放在桌上,低頭不好意思看她。

明明是玄蒼那混蛋太過孟浪,把堂堂公主殿下傷了,結果卻要他來治療。他現在感覺特彆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著,偏偏他是月公主的專屬禦醫,她傳召,他不得不來。

“這是溫禦醫開的湯藥,你看看有冇有什麼問題。”

月流雲指了指桌上的避子湯。

溫良鈺拿起來聞了聞味道,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並不是微臣開的藥方熬製的湯藥,這裡麵是喝了會讓人元氣大傷的毒藥。”

“本宮知道了。”

月流雲得知這藥非但被替換了,還是換成害她的藥,她心中並冇有太過驚訝。

畢竟是那個最嫉妒她的庶出妹妹出手,自然是不會讓她好過。

難怪她當初養了許久,身體才恢複過來。

“公主殿下,這不是微臣做的。”

溫良鈺第一次知道,原來深宮真如前輩們說的那樣凶險,怪不得他們都不肯入宮。

這裡的明槍暗箭,真是防不勝防。

“本宮自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會請你過來了。戰王殿下今夜跪了許久,身體不適,你拿著本宮的牌子,出宮去替他看看。”

月流雲拿了個出宮牌子給他,他住在禦醫苑,冇有牌子和傳召是不能隨意在宮內走動的,更彆提出宮了。

“這……公主殿下不會是讓微臣去送戰王一程吧?這會不會太狠了點?”

溫良鈺覺得這令牌太燙手了,他和玄蒼是摯友,這一次玄蒼做的事情確實太過分了,但他覺得以玄蒼的品行,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纔對。

哪怕那個臭不要臉的傢夥,早就肖想月公主多年了。

他收藏了無數珍寶,準備著提親時候作為聘禮,可偏偏月公主卻看上了白首輔,他隻能將滿腔的愛意藏起來,不敢宣之於眾。

就連藥王穀千年一開的流銀花,都在戰王準備的聘禮之中。

“你腦子裡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本宮是擔心戰王府的府醫不上心,才叫你去走一趟。想必有溫禦醫妙手回春,玄蒼能恢複如初吧?”

“公主殿下彆給微臣戴高帽子了,戰王殿下的身體已經如強弩之末,微臣也隻能儘力保他一命。”

溫良鈺苦笑著搖搖頭,戰王靈脈儘斷,雙眼中了蠱毒,無力迴天了。

“那就辛苦溫禦醫大半夜出宮替本宮跑一趟了!對了,這個你帶上吧!裡麵的藥材,你看著辦。”

月流雲讓翠微將已經準備好的盒子遞給他,他走出宮門之後打開盒子,看到裡麵放置的一株續命靈藥,他露出了驚訝之色。

“原以為公主殿下是改變主意,要賜玄蒼斷腸草了,冇想到居然是白玉靈參。這好像是青國當年戰敗,送來求和的貢品。此物哪怕垂死之人都能延壽,月公主對玄蒼看來也不是無心的。”

溫良鈺以前在藥王穀的時候,結識了玄蒼,他為了得到藥王穀的流銀花,替藥王穀尋了十株生長在不同禁區的靈草,九死一生,渾身是傷的回來。

那時候他聽玄蒼說,求得千年流銀花是為了給意中人為聘禮,心中對那位素未謀麵的月公主也很好奇。

可是當他來到帝都之後,才聽說那位月公主喜歡的人根本不是戰王玄蒼。

他覺得玄蒼那顆真心是錯付了,一直替他感到不值。

那位美人到底有冇有心?

直到此刻,他捧著手中這一株能救命的靈草,方知是自己格局小了。

上輩子這株白玉靈參也是月流雲為了玄蒼去皇後孃娘那裡求來了,皇後將它作為生辰禮物送給了她。隻是還冇送出去,玄蒼就被流放禁區。

她托白榆派人將白玉靈參送去玄蒼流放的地方,結果被他轉手送給了夕照公主。

因為夕照公主先天不足,向來體弱多病,她的母妃花容貴妃向玄帝央求過,想要那株白玉靈參,但是此物是皇後孃娘所有,玄帝也不能隨意賞賜。

如今這株白玉靈參終是送到了玄蒼手上,溫良鈺在給他診過脈後,發現他的身體情況真是糟糕透頂。

為了避免玄蒼捨不得服用白玉靈參,溫良鈺直接做主,把白玉靈參切片入藥。

防止有人做手腳,他還親自帶了各種煎藥的物品,就連水都是自帶的,獨自守在院子裡熬藥,不給人一點使壞的機會。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宮裡已經見識到人心的可怕了。

“喝吧!我親自熬的。”

等熬製好湯藥,他親自端到玄蒼麵前,喂他喝藥。

“良鈺,你怎麼出宮了?是不是醫術太差,被趕出來了?我們戰王府倒是可以收留你。”

玄蒼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的醫術可比你那府醫好多了。你這身體怎麼調理的,越調越差,就這破身體,你還敢出門?不要命了吧你!”

溫良鈺冇好氣地說道,他知道玄蒼肯定是被人算計了。

這下毒的人還挺狠的,連病秧子都不放過。

“謝了!”

玄蒼冇有多做解釋,小月亮的生辰,他是肯定要去的。

無論他在她心中,到底有冇有位置,都不影響他對她的重視。

“不用謝我,我不過是奉了月公主的命令,出宮來為你治療的。她怕你府上的府醫照顧不好你,才特地叫我跑一趟。”

玄蒼聽到他的話,心底湧起了一陣暖流,瞬間淌過四肢百骸,通體都舒暢了幾分。

“藥好喝嗎?”

“苦的。”

“效果立竿見影吧?”

“嗯,我感覺舒服多了。”

“舒服就對了,用你意中人送的藥煮的。”

“溫良鈺!你說什麼!給本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