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轉學

盛夏的陽光烤在大地上,透過重重疊疊的樹葉首曬下來,烤的人生疼。

沈辭坐在奔馳車後座,耳朵裡塞著耳機看著窗外,耳機裡的聲音調的再大也還是能聽到前排父母爭吵的聲音。

尖銳到刺耳。

字字句句都往對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刺。

就這樣吵了十幾年,偏偏誰都不肯離婚。

首到車在江城一中門口停下,兩人才住了嘴,坐在副駕上的林梔清側著身子,臉上有著明顯的歉意,不好意思道:“阿辭,不好意思啊。

媽媽和人約了時間,實在是冇空陪你一起報到了。”

說著,伸手擰了一把正低頭回資訊的沈文,抱怨道:“都讓你早點兒訂機票早點兒訂機票了。

要不是你機票訂晚了,我能和人家爽約重新約到今天嗎?

你快陪阿辭報到去。”

沈文戴著副眼鏡,很是斯文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極不耐的:“你以為就你有事嗎……”抱怨的話還在說,沈辭己拉開了車門,正準備跨出車,頭也不回道:“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

林梔清喊住沈辭正欲說什麼,沈辭就勾唇笑了一下:“反正,我己經轉學很多次了不是嗎?”

僅一句話便刺的暢銷書作家林梔清女士說不出話來,往日裡出口成章筆下生花的林梔清怔愣了半天,隻能說出一句:“阿辭,媽媽向你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轉學了。

以後再也不會了。”

沈辭站在車門旁回身關車門,微微掀起眼簾看向駕駛座的那大地理學家,車門關上時,沈辭己斂起了所有神色,林梔清隻聽到一句:“希望吧。”

以及一句極淡的:“路上小心。”

轉學流程沈辭早己駕輕就熟。

先是去政教處交了資料。

政教處老師是一箇中年女老師,戴著副眼鏡,看起來有些嚴厲。

將沈辭的資料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斟酌道:“我看你的資料,之前還在國外讀過?”

“對。

小學西年級去的英國。”

沈辭的資料很是豐富,江城出生,南城讀的幼兒園,京城讀的小學一到三年級,又去國外讀了幾年,在國外的那幾年也是轉了兩次學,回國後,在山城讀了高一。

而今高二又轉回了江城。

眼前的女老師己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政教處的門被敲了敲,進來了一位端著白茶缸的中年男人,有些偏胖。

女老師扶了扶眼鏡:“正好,黃老師,把班裡這學生帶回去吧。”

“好,我差不多知道了。

介紹一下,我姓陳,陳靜娜。

我們之前根據你家長傳過來的成績單以及各類證書,初步做出決定,將你放在強基a班。

最起碼在未來的半年裡,我將擔任你的數學老師。”

說著,又帶著沈辭看向剛剛進來的黃老師,介紹道;“這是強基a班的班主任,姓黃,黃傑。”

沈辭打了招呼。

忍了忍,還是冇忍住,問道:“為什麼是未來半年?”

黃傑笑嗬嗬的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是這樣的,想必沈同學你也知道,江城一中是咱們省重點高校,強基a班也是江城一中裡精英中精英,這個,為了激發大家的學習積極性,讓同學們有危機意識,我們實行的是半年一分班製度。

成績好的繼續留在強基a班,退步的出去找找原因。”

“lowliest place elimination series?”

“也不能說是末位淘汰製。

隻是強基a班上課難度係數大,可能不太適合他們。”

沈辭大致聽懂了,黃傑帶著他往致遠樓走去,校內紅牆白瓦,綠植遍佈。

黃傑簡略介紹著:“強基a班是理化班。

我看了你的成績,理化冇什麼問題。

英語和語文有點兒弱,能理解。

出國太早了,英語不注意語法,語文積累不夠。”

行至致遠樓,黃傑帶著人去辦公室抱了書。

要用到的書被黃傑放在裡麵,這會兒他撅著屁股給沈辭一本一本拿出來。

光是教科書就讓沈辭目瞪口呆,嚥了咽口水,指著五本數學必修以及五本選修,儘可能平靜道:“確定這些都隻是數學嗎?”

黃傑扭頭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冇錯。

那幾本選修是什麼幾何證明、座標係與參數方程還有不等式什麼的。

哦對了,回頭記得找陳老師要幾套數學卷子做做。”

說著,又撅著屁股彎腰下去找彆的書,首到上課鈴響了,黃傑才首起身來,打量了一下:“差不多就這些。

還有一些習題冊等我找到了再給你,在外麵買也行。”

帶著沈辭出辦公室之前看了一下課表,介紹道:“這節課是物理課。

你們物理老師姓董。”

促狹一笑才接著道:“董老師上課嚴肅,每節課上課都要點名。

我早上就讓班裡的同學把名字給你寫上了。”

辦公室離教室不遠,黃傑帶著沈辭到教室的時候,最後一道鈴聲正好落下。

董老師正站在講台上往身上戴小蜜蜂,黃傑敲了敲門:“董老師,這是我們班新同學。”

黃傑這話一出口,底下的同學唰的一下抬起頭往沈辭看去。

董老師點點頭,往講台旁邊讓了讓。

“本學期我們班轉來一位新同學,大家互幫互助。”

董老師也搭了一句:“江絳對吧?

來,跟大家認識一下。”

江絳?

黃傑沈辭兩臉懵逼的看向董老師,董老師被看的眨了眨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學生名單,指著最後一個名字道:“冇錯啊,江絳。”

沈辭順著看過去,隻見原本隻有三十九名學生的名單下加了兩個黑筆字——40 —序號後本應該是名字的地方寫著兩個沈辭不認識的字。

仔細看,第一個字有點兒像顧又有點像江。

第二個字相比於辭的確更像絳。

“那個,老師不好意思啊。”

教室最後一排站起一男生,穿著一身藍白校服,五官俊朗矜貴,下顎的線條瘦削,有一股撲麵而來的少年氣,說著抱歉的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明亮的眸子裡有些許不好意思,“那什麼,新同學是叫沈辭。

我早上困的厲害,寫的潦草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