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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頭

太陽都照屁股了還不起來乾活

沈曉棠剛醒後背就捱了一扁擔

她連軸轉做了五台手術

正累著

誰這麼不長眼

敢在這個時候叫她

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

天矇矇亮

牲口棚裡紅色標語醒目

偶爾幾聲豬叫

一張吊三角刻薄相中年婦女臉放大在眼前

沈曉棠略微愣怔後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她前世的養母劉翠蘭嗎

怎麼會在這兒

沈曉棠垂眸看著自己身上補丁疊著補丁的灰布襯衫

這才徹底清醒

她重生回到前世

年

劉翠蘭見女兒發愣

一根扁擔舞得飛起

三天不打你就皮子發緊

趕緊起來做飯

彆耽誤我們上工

沈曉棠伸手拽住扁擔

手腕一翻

劉翠蘭一時冇反應過來被她扯了一個踉蹌

死丫頭

你要造反啊你

劉翠蘭指著沈曉棠的鼻子破口大罵

揚手還要再打

卻被裡屋一道男聲喝止住

一大早就吵吵

讓二丫趕緊做飯

話音落

劉翠蘭狠狠瞪了沈曉棠一眼

還不趕緊去

沈曉棠從稻草垛裡站起來跟她對視

不同於往日瑟縮怯懦

黑白分明的眸光裡透著駭人的冷意

劉翠蘭被看得不自在

罵罵咧咧進屋

拽住自家男人耳語

當家的

那賤丫頭今天有點不對勁

你說

她該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

沈大春吐了口吐沫嗤笑

知道又能怎麼樣

一個半大丫頭還能翻出天去

再說

當年那事兒隻有你我知道

你不說我不說

她上哪兒知道去

劉翠蘭點點頭

你說得對

是我自己嚇唬自己了

沈曉棠蹲在灶台前燒火

將他們的耳語聽得一清二楚

這倆人同前世一樣有恃無恐

可她卻不再是原先那個任人擺佈的苦命丫頭

沈家一共三個孩子

老大沈曉娟

好吃懶做

冇事就擺弄那幾件半新不舊衣裳

變著花樣打扮

成天做夢嫁到城裡去

最小的一個是沈鐵柱

全家人的命根子

十二歲了還冇下過地

隻會在家裡耍橫

沈曉棠是老二

說是女兒其實比過去地主老財家的幫工都不如

乾在前頭吃在後頭

連個正經屋子都住不上

寒冬臘月照舊睡牲口棚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家裡第二個女兒纔不受待見

過年時大姐跟弟弟穿新衣衫

吃白麪饃

她卻隻能撿大姐補丁摞著補丁的破衣服

運氣好能啃口黑麪饃

運氣不好就得餓肚子

前世

她剛滿十六就被劉翠蘭嫁給縣城紡織廠廠長

劉廠長比她大二十歲不止

前頭三個媳婦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到了沈曉棠這裡照舊

稍有不如意就對沈曉棠拳打腳踢

沈曉棠苦熬了兩年

最後在除夕夜裡被踹破脾臟

吐血而死

死時瘦得皮包骨頭

滿身青紫

沈家人送她出嫁要了六百塊彩禮

一分錢冇陪送

中間也冇有來往

聽說她被打死

反倒假惺惺哭喪

又訛了劉廠長六百塊才心滿意足回去

她原以為父母能殘存一絲良心

將她妥善安葬

誰知他們連片草蓆都捨不得

在後山淺淺刨了了坑就把她埋了

屍身被野狗扒出

啃得支離破碎

她的魂兒飄飄忽忽一直停留在沈家

眼睜睜看著他們用她的賣命錢蓋房子

給沈鐵柱出彩禮

給沈曉娟陪送嫁妝

直到有一次

沈大春喝多了

才吐出實情

原來她壓根就不是老沈家的親女兒

十六年前

京市來了個大乾部到村子裡做調研

過年時媳婦來看他

舟車勞頓動了胎氣

早產

劉翠蘭恰好在這個時候難產

跟乾部媳婦在同一個病房

兩人生的都是女兒

沈大春抱著第二個女兒罵罵咧咧

覺著是她擋了自己的兒子投胎

打算按老法子把女兒溺死

劉翠蘭捨不得

又不敢違逆丈夫

看著一旁力竭睡去的乾部媳婦動了歪心思

把兩個孩子調換

回家後

沈大春後怕

怕事情敗露大乾部家找上門來

隻能好好養著孩子

過了幾年

一直冇有人找來

這才放心

沈曉棠歲數也大了

能踩著小板凳做飯乾活

往後還能換筆彩禮

沈家就一直養著她

沈曉棠聽到實情瞠目欲裂

一縷幽魂對著沈大春跟劉翠蘭拳打腳踢

無奈穿過他們的身體

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最後還聯絡上了在京市的親女兒宋寶珠

跟宋寶珠裡應外合

害死了她的親生爹媽跟哥哥

把宋家的財產據為己有

沈曉棠的恨意越來越重

魂體卻越來越虛弱

最終化為虛空

再睜眼卻意外穿越到末世

成為有異能的醫者

一把手術刀玩得飛起

手持雙槍

再凶殘的侵略者也不敢闖進她的醫療室

末世戰亂中

人人都求著她治療

連續做了五台手術後

她眼前一黑

竟然又穿越回前世

哼

沈曉棠唇角微挑

綻開一抹冷笑

老天待她不薄竟然又讓她回來了

這次

她一定要讓沈家人付出代價

灶火燒好

五個窩頭一鍋菜糊糊

飯端上桌沈家四口狼吞虎嚥

照例打發她去牲口棚餵豬

這是大隊分配給她家的活計

養到年前長膘賣錢

或者殺了給村裡人分肉

喂好了豬仔

飯菜吃得乾乾淨淨

隻剩下碗筷等她收拾

沈大春跟劉翠蘭去地裡上工

沈曉娟在正屋剪棉布做新衣裳

沈鐵柱跑去河裡玩水摸魚

沈曉棠收拾好碗筷

藉著掃地進了堂屋

從箱櫃下的墊腳磚裡摳出沈曉娟攢的一塊私房錢

這年月去哪兒都要介紹信

她根本冇法揹著沈家人偷偷去京市

萬一打草驚蛇反倒不妙

倒不如她拿著這個錢坐車去縣城裡打電話

她記得宋家的電話號碼

隻是這一來一去要小半天時間

該怎麼躲過沈家人的監視

要是她的醫療室還在就好了

裡頭有她研製好的迷藥

隻要一小顆

足夠讓他們睡上一天

正想著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景物突變

她竟然回到了在末世的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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