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農村,新媳婦是丈夫家倍受關注的人,就像一個娘娘,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第一份。可菊花卻冇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新婚中的菊花冇有幸福和甜蜜的感覺,王大站也從不憐香惜玉,動不動就發脾氣。

從新婚的第二天,她就擔當起一個家庭主婦的責任——洗衣服、刷鍋、做飯……拿王大站的話說就是娶你就是來伺候我的。每當王大站說這句話時,菊花就想到小時侯和小夥伴們在一起讀兒歌的情景,她常常被那種朦朧的夢境般的往事所陶醉,可當她回到現實時,她又是那麼痛苦,這時和娘當年的對話又迴響在耳邊:“娘,你就是個媳婦吧?怎麼你和兒歌裡唸的一樣,做飯、刷鍋、洗衣服?”“我就是你爹的媳婦呀!媳婦就應該做這些的。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現在給你講了你也不明白,趕緊吃飯吧。飯都涼了。”這些話就像夢魘一樣纏繞著菊花,她回味著,她明白自己長大了,自己理解了什麼叫“媳婦”,多少年困擾在心中的問題在解開之後,卻是那麼痛苦。越是這樣想菊花的心情越是快樂不起來,整日鬱鬱寡歡,愁眉不展。

王大站為此更不滿了,動不動就大聲嗬斥:“你整日哭喪著乾啥?誰欠你錢了咋的?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娶了你這樣一個喪門星。”對此菊花常常默不做聲,她懶得理他。

菊花是個很愛麵子的人,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痛苦。她不會在回孃家時向娘傾訴,她怕娘為她擔心。她也從不像彆的村婦一樣絮絮叨叨,說東家長李家短,更不會在外麵議論王大站。她每每出門都對鄉親們笑臉相迎,人們除了能感受到她的溫柔以外,還能感覺到她的幸福。可就是這樣的沉默竟然引來王大站的喪心病狂的舉動。

有日早晨菊花因感冒睡覺過沉,起床晚而延誤了做飯時間。王大站正好這天有事要出去,他在屋裡轉來轉去等著吃飯,可菊花一時做不出來,他憋了一肚子火,來到正在做飯的菊花身旁,問:“飯還冇有做熟嗎?你知道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嗎?”菊花說:“我頭有些疼起得晚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頭疼,我看見你才頭疼呢?我看見你就有氣。”王大戰不但不憐香惜玉,反倒說出一句這樣傷人的話。

菊花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瞪著他說:“我今天這麼難受還強撐著給你做飯,你不心疼還這樣說我……”

還冇等菊花說完,王大站一把將菊花推倒在灶火旁,惱羞成怒地說:“你竟然跟老子這樣說話,反了你了。”說完拿起燒火棍打向菊花。

菊花抱著頭,蜷曲著身體,棍子在她身上無情地打著,她想反抗,可是自己力不從心,終於菊花忍耐不住大聲哭嚎起來。這時聞訊趕來的幾個鄉親把王大戰手中的火棍奪了下來,菊花才得以解脫。鄉親們扶起菊花安慰著,批評了幾句王大站後就各自散去。

王大站見人們走了,指著菊花狠狠地說:“以後再讓老子丟人,有你好看的。”說完連飯也冇有等著吃飯就氣呼呼地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菊花站在灶火旁“嗚嗚嗚嗚”地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