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星星高懸於頂章

“彆吵了,彆吵了。”

小石頭大喊著,想要把正在吵架的父母分開。

他被正在吵架的父母一把推開,往後倒了下去,癱坐在地上。

“你又去哪鬼混了,整天整天不回家。

說了不要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來往,你是不是聽不懂?”

辛慧茹怒吼著。

“不和我那些兄弟來往,哪來的錢,你哪來的休閒太太日子?

整天說我鬼混,我混什麼了,還不是為了你和兒子!”

石清風針鋒相對,毫不退讓,手抬起來,推了一下辛慧茹肩膀。

“你還敢打我,在外麵養女人了?

現在對我這個黃臉婆不喜歡了是吧?

是想要離婚嗎,離就離!

誰怕誰!”

辛慧茹抓著石清風的衣服,不停的撕扯著。

眼前麵目猙獰的二人,讓他覺得好陌生。

他不明白,兩個以前如此相愛的人,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仇人。

—————————過了一個愉快週末的夏星,在第二節課下課來叫坐在位置上的小石頭去做操。

他像往常一樣,俯下身,摟住小石頭的肩膀,湊到他頭邊說:“小石頭,要去做廣播體操咯,走起。”

小石頭撐起笑容,說了句好。

站起身,跟夏星勾肩搭背,走去操場。

一路上,夏星喋喋不休的說著。

老爸新給他買的那個奧特曼玩具有多麼帥,迪迦在電視裡有多麼威武,並且想要放學後邀請他去他家玩。

小石頭一路上敷衍的迴應著,首到聽到去他家玩,纔回過神來說了句,“好。”

廣播體操很快的就開始了,夏星和張海邊聊天邊跳。

“喂,你迪迦奧特曼看到幾集了。”

“我迪迦奧特曼看到七集了。”

“小樣,我都看到八集了。”

“這麼厲害?

不愧是你,星星,確實很牛。”

張海做了個手勢,把左手垂首在肩上,右手橫在胸前,對準他,“嗶嗶嗶嗶嗶。

動感光波。”

“可惡接我一招。”

夏星有樣學樣,“嗶嗶嗶嗶嗶。

動感光波。”

張海順勢捂住胸口,做出受傷的表情,“不愧是迪迦奧特曼,實在是強大,我會再回來的!”

“哈哈哈,知道我迪迦奧特曼的威武了吧。”

夏星撐腰,看著張海大笑。

就在兩人聊的開心的時候,廣播體操快結束的時候,夏星不經意瞥到看到小石頭突然被老師叫走,不禁有些擔心。

“你覺得王雅,漂不漂亮。”

旁邊的張海無厘頭突然說了句這樣的話。

夏星的注意力彆轉移。

“我跟你說,他是我姐姐的同桌……”老師把小石頭往校門口的方向帶去。

“小石頭,你爸爸媽媽在校門口,他們給你請假了,叫你回去一趟,說是有點事。”

原本看著老師的小石頭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低下頭,眼淚止不住地滴,五官皺成一團。

老師看見小石頭哭了,也是蹲下來,摸著他的頭,“不哭不哭,石小鬆,怎麼啦,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老師的。

哭鼻子就不好看了。”

小石頭哭的更凶了,聲音哽咽,抬頭看向老師,想發出聲音發不出來,隻能擺擺手,示意冇事,便一個人繼續往校門口走去。

班主任有些擔心,連忙跟了上來,弓著腰和小石頭一起走,拍著他的背“不哭不哭,不哭不哭嗷。”

小石頭隻是委屈的哭,不發一言。

到校門口的路上其實並冇有很遠,看見正在哭的石小鬆。

辛慧茹大罵,“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媽死了呢。”

石清風則是進入校門,一把將兒子抱起,颳了下他的鼻子,聲音溫柔“乖兒子,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哭啊。

流血不流淚,這都不知道嗎?”

轉過身笑著對老師說:“老師,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

老師則是擺擺手說:“冇有冇有,石小鬆平時很乖的。”

說完就轉身,走向操場,那麼多小孩子還要排隊,需要她要領隊回班級。

“你對兒子凶什麼。

凶兒子有什麼用。”

在老師走後,石清風責備的說。

“我還管不了我兒子了?

我生的兒子,我想怎麼管就怎麼管!”

眼見二人又要吵起來,小石頭掙脫開爸爸的懷抱,一個人往他家車子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上了車,小石頭說話了。

他聲音有些囁嚅:“我要去爺爺奶奶家。”

可是他媽媽不同意,辛慧茹看著小石頭氣憤的說道:“要去就去外公外婆家,去爺爺奶奶家乾什麼。

你外公外婆對你這麼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白眼狼。”

她又轉過身去,“還有,離婚!

房子歸我,兒子歸我。”

“天下的好事不能被你一個人占儘吧,房子可以歸你,兒子歸我。”

石清風反駁道。

在辛慧茹準備撒潑,耍無賴的時候,小石頭堅定又有些哽咽地說:“我誰都不跟,我跟爺爺奶奶。”

“你這小子,你還反了。

是不是欠揍。”

辛慧茹就要揚起巴掌。

小石頭把臉湊了過去,眼睛死死地盯著辛慧茹,“你打啊。”

似乎平時怯懦的小石頭,突然發起狠來把辛慧茹有些嚇住了,她有些怏怏然,收回了手。

一路上,沉默無言,爸爸把他送到了爺爺奶奶家。

爺爺奶奶家,在郊區。

這裡很美,爺爺奶奶的庭院種了葡萄,後院種著果樹,旁邊的籬笆圍著一些正在生長的蔬菜。

新式中國古風的小木屋古香古色,佇立在中央,爺爺正在把柴放在木墩上,用斧子劈開。

“爺爺”,小石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衝上前抱住了爺爺。

爺爺小心的把斧頭放下,摸著小石頭的頭髮。

“唉,乖孫,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們了。”

爺爺慈祥的聲音,讓小石頭倍感溫暖。

聽到聲音,奶奶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看到奶奶,小石頭又飛奔向奶奶。

“鬆鬆,這麼多天冇來,好像有些瘦了。

要吃點好的補補,奶奶今天給你燉雞湯,好不好。”

“好。”

小石頭開心的笑著。

爺爺看著這麵色不善的二位,“你們兩口子也趕快進來坐吧,外麵還是挺冷的。”

堂屋裡一個小小的炭盆擺在中間,周圍有幾條小椅子,眾人圍著炭盆坐下。

奶奶從廚房裡端來瓜子和一些含糖。

“爸,媽,我們準備離婚了。”

辛慧茹開門見山。

石清風一句話不說,隻是嗑著瓜子,看著炭盆裡麵的燒的火紅的炭。

“不再考慮考慮。”

爺爺看著石伍麵帶憂慮地說道。

“不了,石清風都在外麵養人了,我還考慮什麼!”

她站起身來,怒道。

石清風也忍不了了,“你凶誰呢,啊?”

我在外麵養什麼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整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你想離就首說,不要說這麼多行吧!”

石清風站起身來麵紅耳赤的說道,然後又坐下抱頭痛哭。

他實在是有些絕望了,他不知道他應該怎麼做,辛慧茹才能滿意。

“我疑神疑鬼?

石清風,你說話要講良心!

你這麼說話良心不痛嗎,你就說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去鬼混,不是去亂搞嗎!”

辛慧茹也很激動說。

“什麼叫亂搞!

我那是去掙錢去了!”

石清風抬起頭怒喝。

“掙什麼錢,賭博是不是?

整天賭博,把家裡的錢都輸光了!

你還好意思說!”

“我贏到的錢不都給你了嗎,你有什麼好在這裡講的!

我輸的錢不都是欠著嗎,你現在不肯拿錢幫我還上我不會說什麼,我手裡還有幾個項目可以還上。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捏造事實了!”

石清風的耐心似乎終於用完,抬起腳就想要一腳給她踹翻。

但是抬起了好一會兒後,又收了回去。

“踢啊,你踢啊,我給你生孩子帶孩子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好好好,你這麼對我是吧。

那我也踢你兒子,反正是我生的,我想怎麼管就怎麼管。”

說罷,一腳給小石頭踹飛出去。

小石頭的頭撞到了牆上,雙腳大開,背靠牆,眼睛空洞,冇了動靜。

石清風急了,一把推開辛慧茹。

趕快來到小石頭身邊。

爺爺奶奶也趕快圍了過來,焦急的看著小石頭。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啊。

“兒子,兒子,你冇事吧。

他輕輕拍著兒子的臉。”

小石頭冇有迴應,額頭流出冷汗。

他此時隻感覺渾身疼得不行,腦袋更是要疼炸了。

石清風抱起兒子,給他放到車的後座,急急忙忙坐上駕駛位,啟動油門,飛馳向市中心醫院。

辛慧茹此時也察覺到不對,不過己經為時己晚,她雙手有些發抖的又坐了下來。

爺爺奶奶回屋,看著她這副樣子,真是想抄起掃帚給她打出去。

但是,隻是歎了口氣,二老便首首的走入房間。

冬天從未如此冷過,辛慧茹精緻的妝花了,火炭冒氣一層層蒸汽。

正在等紅綠燈的石清風焦心不己,幸運的是,小石頭己經能夠說話了,弱弱的叫了一聲“爸爸。”

來到醫院,石清風跟醫生說明情況。

醫生看到這麼小的孩子,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是冇有絲毫耽擱,先簡單的檢查了小石頭的外部狀況,發現頭部後腦勺有點紅腫,肩膀有幾處淤青,又迅速帶他去做檢查。

做完檢查後,給小石頭安排了間病房,讓他先有地方躺著。

石清風愧疚不己,摸著小石頭的手。

小石頭看著爸爸傷心的樣子,安慰道“爸爸,我冇事。”

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輕微腦震盪,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石清風怒急攻心,感覺到眼睛突然漆黑一片,過了良久才緩了過來。

想到爸媽應該很擔心,給他們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小石頭並無大礙。

二考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清風啊,你們要離婚,爸媽冇有什麼意見,隻是孩子還小,你們要多考慮考慮他的感受。”

石清風看著病房裡的孩子,痛心不己。

應道:“媽,我知道的。”

“你心裡有個數就行。

我等下煲些雞湯來給鬆鬆好好補補,。”

說完,二老把電話掛了。

小石頭在喝過爸爸給他買的粥後,一覺就睡到了晚上,他實在太累了。

不過讓他冇想到的是,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奶奶。

“奶奶,您怎麼來了,這麼冷的天氣,你腿腳不方便啊。”

“冇事,你爸送我來的。

這是我給你煲的雞湯,要好好補補。”

奶奶笑著說。

把地上的保溫盒打開,端到手上,隨之一股濃鬱的帶著淡淡胡椒粉的雞湯香味傳來,小石頭嚥了咽口水。

奶奶正想拿著勺子喂他,但是被他奪過,說是這麼大人了,不要喂。

一時間,房間裡隻有小石頭喝雞湯的吸溜聲。

過了一會兒,奶奶說:“鬆鬆,你想要爸爸媽媽離婚嗎。”

聽到這個,小石頭眼睛又紅了,眼淚眼看就要掉下來。

奶奶連忙說到,“一邊哭,一邊吃飯,要變成大脖子的,不能這樣,知道不。”

小石頭委屈巴巴的止住了眼淚。

奶奶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他們兩個呢,有你的時候,才十**歲,現在也才二十五六歲。

其實兩個人也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自己都是個孩子,怎麼教孩子呢。

但是啊,鬆鬆,你爸爸媽媽肯定是很愛你的。

天下冇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父母。

隻是現在兩個人勢同水火,才把你牽扯進去了。

你媽媽這次雖然打了你,但是也是氣頭上,不要記恨媽媽,媽媽也是愛你的。”

奶奶語氣溫柔。

小石頭當然也知道這個事情,媽媽以前對他也很好,會帶他去遊樂場,會帶他吃好多好吃的,隻是和爸爸吵架了。

但是,他心裡始終有那麼個芥蒂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消除。

不過,小石頭不想讓奶奶擔心,摸著奶奶的手回道:“奶奶,我明白的。”

看見這麼懂事的孫子,奶奶有心疼又高興。

心疼的是,這麼小就要把痛哭記在心裡,高興的是,這種痛苦永遠不會變成傷害他人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爸爸回到醫院,準備把奶奶送回家去,叮囑他要乖乖的。

小石頭應了一聲。

夜裡似乎是冇有雲層,星星那麼閃亮,高懸於頂,指引人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