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川的竹屋外，慕幽幽臉上的熱氣消散了不少。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開始朝著圓滿的方向發展，暗自感歎，還好今天才初七。

要換做是十五的月，她剛纔留在顧鳴川的屋內一定會被看出什麼，她可不想被他憐憫同情。

慕幽幽回屋後，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全身有些微微顫抖，好似是痛的，她從儲物空間拿出顆止痛丸吞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

顧鳴川還記得慕幽幽說辰時必須到她屋外等著。

他現在已經洗漱完畢，甚至準備好了兩人份的早飯在屋外的石桌上，隻等著自家師父起床了。

眼看著時間辰時快過半，顧鳴川在慕幽幽門外敲了幾下門，冇動靜。

他不知道要不要直接進去叫慕幽幽起床。

明明看起來這麼外表高冷，行事乾練的劍雨閣第一女劍仙，還會賴床？

莫不是哪家的懶豬假扮的？顧鳴川吐槽著。

先不提她是自己的師父，男女有彆這一點就讓顧鳴川不敢這麼唐突的進慕幽幽房間。

不算五年前，這才認識兩天不到，闖女子閨房這件事自己真乾不出來。

顧鳴川思索著要不要喊小懶豬起床時，慕幽幽隨著竹門哢噠一聲的響動走出屋來。

“師尊你..臉色怎麼”顧鳴川看慕幽幽臉色一臉蒼白，有些被嚇到。

“唔..”慕幽幽反應過來趕緊回了竹屋，給自己麵容上了些淡妝，掩蓋了些許蒼白之色。

昨天晚上她也不知道疼了多久，臨近十五了，身體的疼感越來越強烈了。

顧鳴川看著重新走出來的慕幽幽，臉色看上去好了一些。

不過施了淡妝的師尊大人好像有些讓他難以招架。

顧鳴川心中感歎，輕施粉黛，淡掃蛾眉，闕閣嫡仙不外如是。

慕幽幽昨天晚上羞澀的樣子不複存在，又恢複到尋常古井無波的樣子，

“今天給你摸摸底，你站好。”

“嗯，徒弟？顧！逍？”

“啊？哦，師父不急，咱先用早飯吧。”

顧鳴川也不避諱，女子閨房進不得的他，現在卻拉著自己師父的嫩白手腕。

還不等慕幽幽說吃不吃，顧鳴川就把人按在了椅子上。

慕幽幽這才反應過來。

不是，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冇大冇小的，女孩子的手能隨便拉嗎？

不行，我要好好教育他。

慕幽幽完全忘記了顧鳴川是大她一百歲的老古董了，居然要教育前任仙盟盟主。

“吃飯可以，我有事要和你說，你仔細聽啊。”

“好！”顧鳴川乖巧點頭。

“以後不能隨便拉一般女子的手腕，知道嗎？”

慕幽幽冷著臉，一臉認真。

“可是師父是不一樣的，拉師父的手怎麼能是隨便拉呢？”

不一樣，不一樣，慕幽幽腦海裡飄蕩著這三個字。

不好，耳根好像有些燙了，慕幽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唔...也是，那你不能拉其他女子的手，知道嗎？”

“知道了。”

顧鳴川和慕幽幽開始用起早飯。

早上不合適吃的太豐盛油膩，顧鳴川就準備了兩碗小白粥，一盤青菜，一盤小饅頭。

慕幽幽夾菜的時候，袖口微微往後拉，露出了一截白藕般的手腕。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顧鳴川又想起之前拉師父手腕的手感，綿軟嫩滑，好像上癮了。

想著想著，不免露出了有些癡呆的神情。

慕幽幽看他癡癡傻傻的，飯都不吃，以女子的直覺就覺得他冇想什麼好事。

舉起小拳頭就是一個爆栗子。

“哎呦，師父你打我乾嘛？”

“好好吃飯，你口水都流下來了，想什麼壞事了？”

“誒，啊！冇口水啊。”

顧鳴川還以為自己饞師父手腕被髮現了，趕緊抹了抹嘴角。

還好還好，口水還冇流下來。

“徒弟，你為什麼拉著我用早飯？師父現在的修為，就算幾十年不吃飯都冇事。”慕幽幽好奇道。

“因為，我們還是人啊，人就要吃飯。”顧鳴川理所當然的答道。

“唔..”慕幽幽陷入了沉思。

“而且，師父不覺得米飯很香嗎？我一天不吃就饞得很。”

慕幽幽拿湯勺舀了一勺白粥，米粒晶瑩剔透。

“是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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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用過早飯，慕師父要開始給顧徒弟摸底了。

顧鳴川在場中站的筆直，慕幽幽坐在竹椅上麵無表情一手托腮。

其實給顧鳴川當師尊這件事，慕幽幽心裡是冇有底的，畢竟顧鳴川之前是全修道界仰望的人。

他若是想自己修行，不出幾個時日可能就突飛猛進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人五年了還是一副凡夫俗子的樣子，是剛剛纔重塑肉身？還是他另有打算？

還是，他已經失憶了？不然昨天我強行帶他回山門，他怎麼一臉不認識我的樣子？雖然我已經冇了魔氣，但外貌卻是不曾改變的啊。

雖然之前他表現出對天元魔體的瞭解，也在自己的試探中使出了熟悉的神魂之力。

但即便是失憶了，人在麵臨危險時，也有可能激發自己潛在的神魂。

所以自己雖然利用神魂的氣息認出了他，但也拿不準顧鳴川的真實情況。

但若是讓慕幽幽直接問顧鳴川。

喂，你小子是不是仙盟前任盟主。

慕幽幽是不敢的，萬一顧鳴川要是直接回答：

對，我就是顧鳴川，既然身份暴露在你這女魔頭麵前，那本座隻好逃遁了。

亦或是，

對，我就是顧鳴川，你既以知曉，那斷不可留你，魔頭納命來。之類的。

那怎麼辦？

哦，當然還有一種顧鳴川功力儘失的情況。

對，我就是顧鳴川，我雖已功力儘失，但本盟主士可殺不可辱，就算我死也不當你徒弟。

那怎麼辦呀？慕幽幽好不容易找了五年終於找到他了，這神魂氣息一模一樣，肯定就是他，他要是再離開，慕幽幽可接受不了。

有了，慕幽幽想到還可以旁敲側擊的試探一下。

“咳咳，徒弟啊，你知道前任仙盟盟主嗎？”

顧鳴川神色泰然自若，其實心底已經炸了鍋。

不是，我的姑奶奶，你想乾什麼？難道發現我了？

不應該吧，前些年我都在石厲那小子麵前晃悠過一次，他都冇能發現我呢。

“略有耳聞，聽洛師叔說和我長的有幾分神似。”

顧鳴川有些試探的意味。

慕幽幽卻故意冇接茬。

“為師早些年也聽過那前任仙盟盟主的事蹟。”

“要我說啊，那前任仙盟盟主定是個癡呆的傻子，不然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徒弟，你說是不是？”

慕幽幽冷著臉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咳咳，徒弟不知。”顧鳴川被噎了一口，還是裝作麵無表情。

“那前任盟主肯定是個銀樣鑞槍頭，說不準在師尊手下過不了幾招，徒弟，你說是不是？”

“呃，是吧。”顧鳴川隻能點頭。

“我聽說那顧鳴川更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子，被魔門聖女攆著跑，真是個慫貨。徒弟，你說是不是。”

“呃，是吧。”顧鳴川臉色有些僵硬，腦門掛著黑線卻不敢讓慕幽幽看出來。

真是啞巴吃黃連了，顧鳴川活了這麼久第一次這麼憋屈，可這都是自己造的孽，自己得捏著鼻子吃。

以後師徒相處的日子裡，慕幽幽心裡依舊惦記著顧鳴川騙她的事，即便不知道顧鳴川到底有冇有失憶，她還是時不時就把顧鳴川拉出來鞭屍一下。

鞭一次還要問他一次，真的是殺人誅心。

回到眼下，慕幽幽一番指桑罵槐下來，五年的氣好像消了一些，但也看不太出顧鳴川到底是不是失憶，還是在佯裝。

也是，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可顧鳴川如果不是失憶的話，為什麼要乖乖當自己的徒弟呢？難不成真的是想被包養後半生嗎？

慕幽幽意猶未儘，打算繼續使壞。

“那前任盟主真是個..”

“師父，師尊，我們不是要修行嗎？還是彆提那前任盟主了。”

顧鳴川趕緊打斷，他不想聽她再罵自己了，怪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