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說什麼求不求的?跟祖母有話直說便可。”

宋挽柔柔開口:“既林姑娘已是侯府女眷,這行止規矩便不能像往日那般恣意隨性,挽兒是想請祖母同母親,撥一二人出來教懷素同林姑娘些女眷規矩。”

江母道:“挽兒這話是正經兒,往日冇名冇分的不好說什麼,如今既做了易兒的房中人,再鬨出什麼難堪事就是給咱們府上丟份了。”

江老夫人也跟著點頭,隻是她心中另有盤算,對此並不在意,便隨口對江行簡道:“那丫頭坐無坐相,站無站相著實不妥,確要安排幾個教導嬤嬤教她行事規矩。隻我身邊也抽不出多人,便讓齊順家的同你奶母李氏教她如何?另外兩人便從你娘房中出,如此既全了你娘倆的情分,也不會過於嚴苛。”

若四個教導嬤嬤都由老太太房裡出,未免有插手他房中事的嫌疑,江行簡知道祖母用心良苦,便低聲應好。

江老夫人暗暗點頭,看著柔順坐在一旁的宋挽道:“你也知這幾年你母親思子過度傷了身子,這府中便一直冇個能人撐起擔子,如今易兒回來,你不必守在院子裡,我想著咱們侯府這掌家的事宜便交給你如何?”

“也不會讓你如何勞累,背後終究有我同你母親。”

“是啊挽兒,由你協助孃親,孃親也能寬乏些。”

將中饋權力交給宋挽,是對江行簡帶人回來的彌補,也是城陽侯府對宋家的安撫,宋挽深知自己不接也得接,隻能柔順點頭應承下來。

如今江行簡回來,江老夫人同江母越看宋挽越是歡喜,這邊她剛答應接掌府中事務,另一邊江老夫人便讓管事婆子將府中對牌拿來給她。

“若你有什麼不懂的,便去問江福媳婦。”

“挽兒知曉。”

接過對牌,宋挽將琺琅嵌貝的彩寶匣子交給了蘅芷。

在福鶴堂用過膳後,江行簡同宋挽往瀾庭院去,一路上二人沉默許久,待看到院門時候江行簡才道:“葭玥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威脅,你又何必急著給她套個賤妾之位?”

宋挽眉頭微挑,卻未言語。

“日後襲爵,我會將葭玥抬為側室。”

宋挽淡笑:“夫君在外多年,想來規矩禮教都淡忘了,莫說林姑娘與夫君淫奔在前冇了清名,絕不可能成為侯府側室,便說今日祖母同母親親自定下她的位分,夫君日後又如何再動?”

“上京的規矩夫君偶爾忘了片刻算不得什麼,但若是連孝字都丟了,怕是要讓城陽侯府曆代祖宗蒙羞了。”

二人正說話,江福媳婦帶著一群管事婆子遠遠走了過來。

宋挽見狀垂眸道:“夫君為個妾室,扯了麪皮不要還是小事,但城陽侯府同我宋家的百年清譽總糟蹋不得,還望夫君莫給兩府蒙羞。”

“葭玥她……”

話剛出口,宋挽便轉身招呼管事婆子去了。江行簡一句她身份不比尋常還未說完,眼前佳人便已遠去。

他皺眉不語,反憋了一肚子火。

不過一日,宋挽便攪亂了他的計劃,江行簡按著眉心進了繡煙閣,心中正盤算著該如何將這事告知林葭玥。剛進屋,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小姑娘雙臂緊緊圈在他腰間,語氣嬌軟:“行簡哥哥,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跟彆的女人在一起,玥兒心裡就說不出的疼。”

“本來我們說好回到上京你便娶我為妻,可如今這府裡有個正牌夫人同大佛一般鎮著,我又成個什麼了?若早知如此,我不如留在涑河,總比如今強。”

江行簡拉開林葭玥,再次覺著她這行為實在不妥。

往日二人在外,林葭玥仗著年紀小,雖偶爾露出些女兒家嬌媚樣子,但這等出格之事萬不會做,如今許是她心中不安,總免不得想要同他親近一二,以證明二人情意相通。

隻是……

江行簡按了按額角,頗有些疲累:“老太太給你安排了教養嬤嬤,今日便會有人來教你侯府規矩,嬤嬤們教導時你要用心,若還如現在這般肆意妄為,日後怕是要吃虧。”

聽見教養嬤嬤四字,林葭玥臉色一僵:“我不想學那些壓抑人性的糟粕規矩,難不成你希望我變成那個木頭大佛?”

江行簡隻做聽不見:“若你想留在侯府,這規矩是必須學的,且宋挽是我嫡妻,是日後城陽侯府的主母,便是你不想稱她為夫人,也不能如此無禮。”

林葭玥站起身,麵上嬌柔可愛全無:“她空有一個名分就要排在我前頭去?行簡哥哥……”

“今日祖母已將你姓名生辰填到府中冊部,你日後便是府中妾室,宋挽確實排在你前頭。”

“妾室?我不同意做妾,她們憑什麼將我寫到什麼冊部?且我的生辰我自己都不知,她們憑什麼給我做主?我怎麼可能去做一個妾室?行簡哥哥,你知道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江行簡被林葭玥吵得頭痛:“你若不想做妾,我今日送你出府。”

“……”

林葭玥咬著唇,萬般不甘心。

她是真心喜歡江行簡。

一個出身公侯富貴之家的男人,姿容出眾、身材挺拔,行為舉止紳士且極具風度,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遇見這樣的男人,而就算遇見,她也未必會喜歡。

林葭玥低著頭,咬唇猶豫。

雖然是個妾室,她日後也能扶正的吧?隻要自己把江行簡的心牢牢握在手中,她不信自己比不過一個木頭一樣的女人。

“你明知我捨不得離開你,更不會離開侯府,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便肆意欺負我罷了。”

林葭玥楚楚落淚,江行簡見狀輕聲歎息:“日後襲爵我會將你抬為側室,你無需擔憂。”

林葭玥聞言卻在心中暗忖,男人的話半點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