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采摘野菜

韓木笙走在最前麵,手裡邊拿著一把磨得鋒利的柴刀,其他姐弟三人各揹著一個竹簍子緊跟著後麵,雲蓁慢吞吞的在最後麵,她邊走路邊打量四周的風景。

太陽光越來越強烈,山林間的薄霧也漸漸消散,靠山村背後的巍峨大山也顯露了出來,泥土裡略微苦澀的味道夾雜著早晨的霧水撲麵而來,有種彆樣的清新體驗感覺。

他們在半山停了下來,一處荊棘叢中堆了一大堆捆好的柴火,很顯然是韓家三兄弟昨日砍的。韓木笙拿著砍柴刀繼續朝不遠處的兩個胳膊粗的大樹走去,另外兩個小兄弟也拿著刀去砍周邊的小樹了,雲蓁跟著韓青梅繼續往裡麵走了些。

還冇走到五十米,雲蓁欣喜的指著路邊的爛木頭:“青梅,這裡有黑木耳,可以摘回去吃啊。”

“黑木耳?”韓青梅走在前麵,隻得轉回頭來看,看著那一簇簇的黑東西,有些不太相信:“雲蓁,這個真的能吃嗎?”

“能啊。這東西很有營養,還有藥效作用,滋補養血益胃。新鮮的可以吃,吃不完可以曬乾,等秋冬季節泡開了炒著也能吃的。”雲蓁神色極其認真的給她解釋,她很喜歡吃涼拌木耳,也喜歡曬乾後用來炒肉絲吃。

韓青梅眼睛亮了亮,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雲蓁,你吃過?”

“吃過啊,這東西很好吃的,就是爛木頭上生長出來的菌類,跟你們平日裡在山裡撿的野菌蘑菇是一樣的。”雲蓁說完後,蹲下身子來,三五幾下麻利的將整顆爛木頭上的黑木耳全給扒了下來,丟進自己背的簍子裡。

韓青梅也幫著她弄,還滿臉笑容道:“雲蓁,前些日子下了好幾天雨,這黑木耳在前麵的山裡肯定很多的,那我們今日就全部采摘回去吧。”

“行啊。”

等她們倆興高采烈的進山了,雙胞胎中的哥哥韓青楓走到大哥麵前,一臉謹慎:“大哥,那東西真的能吃嗎?”

“不知道,我也冇吃過,或許她認識吧。”韓木笙對弟弟妹妹倒是有問就答,隻不過心裡卻肯定了一件事,雲蓁根本冇失憶,不然她怎麼會記得這黑木耳能吃呢?

冇過多久,雲蓁笑容滿麵的揹著滿滿一簍子黑木耳回來了,然後又拿著另外一個簍子歡快的繼續去撿了。

不到一個時辰,三個簍子有兩個裝滿了黑木耳,另外一個裝了其他能食用的蘑菇和野菜。

雲蓁倒是很歡樂的笑著,可韓青梅卻苦著臉。

“姐姐,你怎麼了?”停下來休息的韓青竹見她不是很高興,走過來詢問了一句。

韓青梅笑了笑,還小心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雲蓁,告訴他:“我們平時都不敢采蘑菇吃,怕有毒,可雲蓁說這些都是冇毒的,可以吃,我有些擔心。”

“要不,我們不吃了吧?”韓青竹也不太放心,畢竟村子裡有吃有毒的蘑菇被毒死的案例。

雲蓁剛巧走過來,聽到了他們姐弟倆的話,認真的保證:“青梅,青竹,真的可以吃,我認識這些蘑菇,我以前經常在山裡跑,這些我都吃過的。你們若不信,中午煮一頓,我來吃,確定冇事你們再吃。”

“雲蓁姐姐,這不太好吧。”韓青竹有些尷尬。

“冇事,我非常確定這是能食用的,保證毒不死人。”雲蓁拍著胸脯保證。

上半身都汗濕了的韓木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拖著大樹乾走了過來,吐了兩個字:“回家。”

韓木笙挑著一大擔下山,雙胞胎在後麵各揹著一捆跟上,剩下的兩個女孩子拿著三個揹簍緊緊跟上。

回到家裡,她們倆將簍子放進廚房,雲蓁剛要倒水喝,韓青梅突然一聲吼:“真是不要臉。”

雲蓁嚇一跳,她不是罵自己吧?

見她這反應,韓青梅這才解釋:“雲蓁,我不是說你,是說隔壁的人。我們剛纔出去了,家裡的廚房被翻了個遍,連一點點柴火都搬走了。”

雲蓁:“......”她總算見識到什麼是極品了。

然後,又聽她說:“幸好我把剩下的雞湯和野雞蛋藏了起來。”

雲蓁幽幽歎了口氣,說道:“你們以後還是不要住在這裡了,多掙點錢去其他地方建房子吧,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倒胃口。”

韓青梅心裡也想啊,老氣橫秋的歎了一口氣:“哎,大哥二十一歲都還冇娶親,我也十五歲了,日後恐怕...兩個小弟都十三歲,家裡什麼都冇有,這苦日子都冇個頭,哪有錢蓋房子啊。”

雲蓁一臉茫然:“你們年紀這麼小,操心這種事做什麼?”

“年紀小?”韓青梅不解了,用一副怪異的模樣看著她,“男子十七八歲就成親,女子過了十五還冇議親都是老姑娘了,村裡頭大哥這個年紀的人都好幾個兒女了,隻不過大哥他...”說到最後,臉上竟然有一絲擔憂。

“你大哥怎麼了,他長得高大俊朗,乾活也是把好手,當過兵殺過敵的人有一身的本事,遲早能掙到錢蓋新房,這還怕找不到對象?”雲蓁不解。

韓青梅正要解釋,門外傳來韓木笙冷冰冰的聲音:“青梅,我出去一趟。”

“哦,好。”韓青梅趕緊走出去,見他已經挑著一大擔柴走小路出去了。

雲蓁隻看到他的背影,他剛纔的聲音好冷,好似故意在打斷他們說話,看來是有什麼不想讓她知道的。她又不是多事的人,不想讓她知道,那就不打聽唄,坐在小板凳上開始收拾野蘑菇。

中午煮了一大鍋蘑菇湯和涼拌木耳,是雲蓁做的。至於米飯,冇有,家裡窮得叮噹響,用早上還剩下的一大碗雞湯放了點糙米燉了鍋雞粥。

韓木笙回來的時候,飯剛好出鍋。他進廚房打水洗手的時候,定定的看了雲蓁一眼,還是冇和她說話。

“木頭,可以吃飯了。”雲蓁見他不說話,主動喊他。

對方還是冇搭理她,不過走到灶台邊將兩個滾燙的大碗一手一個輕鬆的端走了。

雲蓁氣結,說個字會死啊?還有,這雙手是鐵手嗎?

她算是看透這人了,估計跟不熟悉的人是不會說話的,抓起破爛碗櫃上的幾雙筷子跟了上去。

韓青梅端著碗跟在後麵,盯著大哥和她的背影看了看,最後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一大碗蘑菇湯,上麵隻飄了一絲絲油花,倒是放了些薑絲和蔥花,賣相看起來挺好。一大盆涼拌木耳裡放了點薑末蒜子和蔥花,還有一點點辣椒末,至於醬醋之類的,完全冇有。

雞粥剛好每人一碗,有些稀,不過對於韓家人來說也是難得的美味了。雲蓁早就餓了,咕隆幾下就將一碗粥喝完,然後抓起木勺舀蘑菇湯。

“雲蓁...”韓青梅還是有些擔心。

雲蓁雙眸明亮有神,流轉的光芒好似天上的繁星,有一種篤定而讓人信服的氣質,認真又堅定:“青梅,今天采回來的這些蘑菇真的能吃,不過我今日告訴你的那幾種顏色鮮豔形狀奇形怪狀的就不要采著吃,那些是有劇毒的。”

韓青梅覺得她可能是真的認識,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認真的點了點頭,也不再阻止她了。

雙胞胎兄弟倆邊喝粥邊看著,冇有說話,至於韓木笙就一個眼神都冇給她,不過手裡的筷子先去夾蘑菇了。

見對麵那木頭開吃了,雲蓁心裡對他的好感又加了一分,拿著木勺裝了滿滿一碗。她煮了一大碗,足夠每人分兩碗的,她就不跟他們講客氣了。

韓木笙吃了一口,味道很鮮,還有淡淡的薑香味,她的廚藝很好。她越表現各種優秀來,就越有疑點。

另外的韓家姐弟三人見大哥和雲蓁都津津有味的吃,他們也徹底放下了心裡的不安,三人各裝了一碗。然後吃了一口後,根本停不下來了。

雲蓁吃完一碗就開始吃涼拌木耳,邊吃邊口齒不清的說:“青梅,其他的黑木耳記得等會兒曬好,曬乾後收起來,存放幾年都可以吃的。像這樣涼拌可吃,也可以炒著吃,炒豬肉、豆腐、肚絲、雞蛋等都行。”

韓青梅欣喜的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吃的最重要,這黑木耳山裡頭很多,冬天冇野菜挖的時候他們可以吃這個,到時候也不會餓肚子了。

性子沉穩內斂的韓青楓這次開口問:“雲蓁姐姐,肚絲是什麼?”

“豬肚啊,切成絲就是肚絲了。”

他又追著問了一句:“好吃嗎?”

“好吃啊,跟吃豬肉似的。”雲蓁隨口回答,然後聽到口水吞嚥的聲音,見韓青竹嚥了下喉嚨,有些驚訝:“你們冇有吃過?”

韓青楓小臉有些羞紅,聲音有點低:“冇,還是爹爹在的時候吃過豬肉,不記得味道了。”

雲蓁心裡一酸,她可比他們幸福多了,爸媽和義父義母都把她當小公主寵,天天大魚大肉的吃,像這種清淡的菜她還真是頭一回體驗,笑著跟他們說:“過幾天雲蓁姐姐買肉給你們吃,我們今天下午去山裡放陷阱,先弄隻兔子來吃。”

韓青楓雙眼亮了亮,欣喜的告訴她:“我知道哪裡有兔子出冇,不過跑得太快了,我們抓不到。”

“抓不到可以想法子套嘛,下午我告訴你套,先吃飯。”雲蓁夾了一筷子木耳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涼拌木耳味道也好,現在剛好是夏天,天氣炎熱,吃點涼拌的很舒服,五個人的筷子來回戳,很快就將兩大盆菜清光了。

吃完飯後,韓青梅去廚房洗碗筷了,雲蓁和雙胞胎在房門口削竹尖,至於韓木笙又神出鬼冇的冇見人影了。

等韓木笙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捆好了一大捆竹尖,韓青梅在家裡曬黑木耳順便繡花,雲蓁跟著他們兄弟三人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