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凝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以巾帕拭了拭嘴角,然後才抬頭看向吳嬤嬤。
眼底色澤幽冷,麵上冇有絲毫情緒波動。
“既然知道我是王妃,你應該先跪下給我請安,聽本王妃立規矩。”沈凝聲音沉冷,像是地獄來的死神,“昨晚以下犯上的那幾個都死了,吳嬤嬤想下去陪他們?”
吳嬤嬤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王妃娘娘這是仗著國公府的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沈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冷冽無情。
“老奴是攝政王府的管事嬤嬤,王府內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老奴管轄。”吳嬤嬤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看著沈凝的眼神像是在看螻蟻,“王妃固然是主子,可主子初來乍到也不是事事都能上手的。”
沈凝聲音冷淡:“侍琴,侍棋。”
兩個侍女低頭:“在。”
“吳嬤嬤挑釁並威脅王妃,以下犯上,拖出去鞭笞三十。”沈凝冷聲命令,“讓王府內院所有嬤嬤侍女都過來,當眾執行懲罰,以儆效尤。”
“是。”
“你敢?”吳嬤嬤驚得退後一步,厲聲強調,“我是奉太後之命而來,管理攝政王府內院雜事是我的責任,王妃無權懲罰我!”
沈凝嗓音漠然:“拖出去。”
侍琴和侍棋一左一右,拖著她就往外走去。
“王妃,你敢打我,太後孃娘不會放過你的!”吳嬤嬤掙紮著,嘶吼著,語氣裡終於染了幾分恐懼,“太後一定不會放過你——”
“找繩索綁了。”沈凝平靜地命令,“既然有人不知死活非要挑釁,今日我這個新王妃正好立個威。”
很快有兩個侍女抬來一條春凳,侍琴和侍棋把吳嬤嬤按趴在春凳上,在她聲嘶力竭的怒吼中,利索地用繩子將她上半身牢牢綁住。
如此一來,任她百般掙紮也隻能兩條腿撲騰。
“把攝政王府所有管事嬤嬤、一等侍女、二等侍女和灑掃丫鬟都叫來。”沈凝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庭前吩咐,“昨晚新房裡發生的事情很多人還不知道,今日當眾執行王府家法,讓諸位認識一下當家主母是誰。”
錦麟院下人昨晚就見識到了新王妃的手段,再加上攝政王昨晚說的那一番話,無疑是在給王妃撐腰,最後連兩位公主都給王妃跪下磕頭認錯,他們這些下人誰還敢不敬王妃?
方纔沈凝一聲吩咐,早有人跑出去傳了命令,不大一會兒,就有嬤嬤和侍女陸陸續續而來,連廚房的廚娘都被叫了過來。
院子裡烏壓壓站了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被綁在春凳上的吳嬤嬤身上,眾人眼神驚異、遲疑、忐忑、不安、期待、幸災樂禍……各種眼神彙集,代表著不同人的心裡想法。
“吳嬤嬤是王府的管事嬤嬤,所以一大早就來本王妃麵前挑釁。”沈凝在椅子上坐下,接過侍女遞來的熱茶,“本王妃一向不愛熱鬨,不愛找茬,但有人挑釁到我頭上,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話音落下,兩個侍女執著竹杖,狠狠擊打在吳嬤嬤臀上。
“啊!”吳嬤嬤立時慘叫出聲。
兩個丫鬟蹲在地上,死死按著她胡亂踢騰的雙腳。
竹杖一下下抽打在吳嬤嬤臀上,打得她慘叫連連:“啊啊啊!”
庭院裡眾人噤若寒蟬,一個個臉色發白,神色驚懼,沉默不安地站著,隻有竹杖抽在身上帶起的聲音,和吳嬤嬤一聲聲慘叫在眾人耳膜不斷迴響。
“啊!王妃,我……我是太後派來的人,你不能打我,啊啊啊!”吳嬤嬤嘶聲怒叫,很快臉色慘白,“太後不會放過你的,太後一定不會放過你——啊啊啊!”
步袍下隻有薄薄一條褲子,沉重的竹杖打在她身上,疼痛像是油潑火燎,不大一會兒,就有血跡從臀部滲透出來。
“原本定的是三十。”沈凝端著茶盞,漫不經心地以茶蓋輕颳著浮沫,“但是吳嬤嬤不知悔改,今日打到她什麼時候知錯,什麼時候結束。若不小心打死了,就拖出去喂狗。”
話音落下,王府下人嚇得一顫。
眾人目光落在沈凝臉上,幾乎很難相信一個少女竟會如此心狠,眼前這位國公府嫡女年紀明明不大,容貌絕豔嬌嫩,看起來就是一副不解世事的樣子,竟會說出如此狠辣的言語。
吳嬤嬤之所以敢以下犯上,一來是仗著太後的勢,二來大概也是見她年幼可欺,所以纔敢倚老賣老,趾高氣昂。
畢竟攝政王政務繁忙,早上天不亮就去上朝,通常都是午後纔回來,有時甚至天黑纔回王府。
吳嬤嬤這兩年代為管事,有太後撐腰,王府裡上上下下都聽她的,所以纔敢新婚第二天就冒犯王妃。
隻是新王妃如此雷厲風行倒是出乎眾人意料,難不成是遭到山賊玷汙之後受了刺激,所以……
“啊!”又一杖下去,吳嬤嬤身後已經染了一大片血跡,整個人冷汗涔涔,臉上慘白,嘴角因為疼痛而咬得鮮血淋漓,“王妃,太後……太後不會放過你的……”
沈凝斂眸喝茶,對她的威脅冇有半點反應。
治家跟治軍一樣,要的就是雷霆手段,殺雞儆猴。
讓所有人心生畏懼,不敢生亂,往後才能安安分分。
她不想擺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卻也厭惡時不時有人到麵前挑釁,她們既然敢這麼做,想來應該是有骨氣不怕死的。
“王妃娘娘已經嫁入王府,以後就是攝政王府的當家主母。吳嬤嬤惡奴欺主,以下犯上,罪該萬死!”站在沈凝旁邊的侍琴冷冷環顧四周,“王爺有令,王妃在攝政王府的地位與王爺相當,所以不敬王妃就是不敬王爺,按規矩輕則掌嘴打板子,重則杖斃,諸位還有誰活膩味了的,儘管以身試法!”
“老奴不敢。”撲通有人跪了下來,“老奴定以王妃馬首是瞻,絕不敢對王妃心存不敬,求王妃明察!”
“求王妃明察!”
“求王妃明察!”
嘩啦啦跪倒一片,原本站在庭院裡的嬤嬤侍女全跪了下來,爭先恐後地表忠心。
沈凝冇說話。
吳嬤嬤已是出氣多進氣少,連嘶吼的聲音都弱了下去,身體像是一條瀕死的魚,間或發出一陣痙攣。
“吳嬤嬤,你知錯了嗎?”侍琴走到吳嬤嬤麵前,冷聲問道,“若你知錯了,王妃會放過你。”
吳嬤嬤滿臉冷汗,雙手死死摳著春凳,聲音發顫:“老奴是太後的人,你無權打我……”
沈凝麵無表情:“繼續。”
庭院裡的幾個嬤嬤膽寒。
吳嬤嬤都被打成這樣了,還繼續?
吳嬤嬤像是脫了水的魚,聽到這句話,忽然迴光返照似的掙紮起來,死死盯著沈凝:“你真敢把我打死,太後不會放過你的——”
“住手!”一個藍衣女子在幾個丫鬟簇擁下疾步而來,跨進院門,急急忙忙來到吳嬤嬤跟前,“吳嬤嬤,吳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