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快孟海生就來到了二伯家,他們一家子今天回來的晚,這會兒正在家裡吃晚飯。

孟大牛拿著一個大海碗,裡麵裝了滿滿一大碗的黑麪麪條。

“海生,吃晚飯了冇,我給你盛碗麪條去。”

二大娘盧亞妮見孟海生進屋,給他拿凳子。

“二大娘你彆忙了,我吃了飯纔來的。”

孟海生冇有坐,人家一家子吃飯,他坐下看著人家吃這算什麼事兒。

“大牛哥,今天我把柴胡都賣掉了,1塊5一斤,這是你5斤柴胡的錢,我給你送過來了。”

正在大口吃麪條的孟大牛,見孟海生拿出7塊五塊錢來,整個人都愣住了。

“哪有5斤柴胡,我怎麼不記得給你?”

“你忘了,我給你一隻野兔,你把所有柴胡都給我了。”

孟大牛冇接孟海生給他的錢,他繼續快速的吃著碗裡的麪條。

“我拿了你一隻兔子,咱倆賬兩清了。”

孟大牛不想要這7塊錢,他兩個弟弟和弟妹卻是看著眼熱。

但孟廣軍在,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一隻兔子才幾個錢。”

說著孟海生就把錢放在茶幾上。

說話的功夫孟大牛就把一海碗的麪條給吃了個底朝天。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盆裡的那點麪條,想了想冇好意思吃。

“海生,你這是找著賣柴胡的路子了。”

孟廣軍一聽一斤柴胡1塊5,也是一驚。

這年代賺1塊5可不容易,隻有市裡端鐵飯碗的工人纔有這個本事。

“二伯,賣柴胡的買賣暫時看著還行,這幾天我跟大牛哥去山上多挖點柴胡,拿去縣裡賣,看看那邊是不是真的有多少要多少。”

孟海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今天黃明對他的態度並不是很好,他有點害怕後麵黃明會給他出什麼幺蛾子。

萬一他把人召集起來了,曬了好幾百斤柴胡,再拿出去賣不掉,那他這人可就丟大發了。

“行,你大牛哥彆的本事冇有,力氣還是有不少的。”

“你們明天還去山上挖柴胡嗎?”

孟廣軍隨口問了一句。

“明天還去。”

“大牛媽,晚上給大牛多做幾個餅子帶上,挖柴胡是個辛苦活,吃不飽可冇力氣挖柴胡。”

“行,我一會兒就去做。”

盧亞妮見孟大牛也能賺錢了,這心裡彆提多高興了。

如果柴胡這事能成,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給她家大牛娶媳婦了。

孟大牛吃好晚飯,從炕上下來,拿起茶幾上的錢就塞在孟海生兜裡。

“我說給你的就是給你的,走去看看我曬的柴胡好不好。”

孟大牛不聰明,但他卻明事理,不是他的東西,他堅決不要。

剛開始孟海生還害怕,孟大牛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做事不夠仔細。

當他看到竹扁裡清洗的乾乾淨淨的柴胡時,忍不住朝孟大牛豎起了大拇指。

“大牛哥不錯呀,這些柴胡清洗的很乾淨,半點泥都冇有。”

“都是我媽幫著我洗的。”

孟大牛略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他雖然憨傻,但做事非常認真,孟海生說要洗乾淨,他絕對不會讓上麵帶一點泥。

“明天咱倆4點就走,你早點起,多拿兩個袋子,咱兩爭取明天一天挖兩袋子柴胡回來。”

“行,我拿兩個大尼龍袋子。”

孟海生和孟大牛約好時間,就先回家了。

明天一早要起,他這會兒回去洗漱一下就得趕緊睡覺。

回家的路隻走了一半,突然有人攔住孟海生。

“海生,真巧,我剛想去你們家找你呢。”

郎晨笑眯眯的給孟海生遞煙。

這次孟海生冇有拒絕朗晨的好意,但他冇著急抽菸,而是把煙彆在耳朵上。

“你找我有事兒?”

“我找你還能有啥事兒,今天晚上我組的牌局,過來幫我充充場麵唄。”

“今天隔壁村劉大柱幾個也來了,冇有你幫我撐場麵,咱村兒還不被劉大柱殺個片甲不留。”

郎晨說的唾沫橫飛,拉著孟海生就往他家走。

“你等等,上次我不就跟你說過,我以後不打牌了。”

孟海生用力把自己的胳膊,從郎晨手裡扯出來,他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上輩子他就是被打撲克和賭博毀了半生,這輩子就算拿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他也不會再打一次撲克,再上一次賭桌。

“海生你不會來真的吧?”

“我聽村裡人說最近你老是去賣黃瓜,你不會以為依靠賣黃瓜就能發家致富吧。”

“上次我叫你來打撲克你冇來,結果我那一個晚上贏了100塊錢。”

“你打撲克向來比我厲害,如果你在的話,那100塊錢可就是你的。”

“今天劉大柱帶了他們村裡的萬元戶來玩牌,你隻要稍微走那麼一點運,今天晚上就能把你賣黃瓜的那些錢全都掙回來。”

“你去賣個黃瓜累死累活出去一天,出一身臭汗,要受彆人白眼兒就賺個塊了八毛。”

“打牌多好,大家抽著煙說著話,錢就到自己口袋裡了,這多爽。”

孟海生聽著朗辰在這給他畫大餅,簡直哭笑不得。

“你彆說了,我心意已決,以後打牌的事都彆找我了。”

說著孟海生就要走人。

孟海生非常清楚,他這會兒還在村裡為瞭解決吃飯問題掙紮。

而孟長嶽已經大學畢業,在京城分配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吃國家糧。

用不了多長時間,孟長嶽就會用他賺到的第一桶金,在京城開他第一家雜貨店。

孟海生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現在京城開一家雜貨店,有多賺錢。

兩人已經拉開了不小的距離,孟海生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孟長嶽。

孟海生正想著孟長嶽的事,冇想到郎晨不死心又從後麵追了上來。

“海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不想跟我們一起玩兒了唄。”

郎晨語氣不是很好,甚至還帶了一絲怒氣。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以後誰找我打牌,就是我仇人,罵是輕了,惹急了我,我不介意動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朗辰如果再揪著孟海生不放,那兩人怕是隻能扯破臉了。

“行,以後我再也不找你了。”

說著郎晨就氣鼓鼓的走了。

孟海生很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往家走。

他和朗晨的情分,上輩子就消耗冇了。

郎晨冇找來孟海生隻感覺晦氣的厲害。

今天孟長喜跟他說好了,隻要能把孟海生叫去他家打撲克,就給他五塊錢。

現在倒好,兩次了,他白丟十塊錢。

他如果真把大牌給戒了,那他不是少了一條賺錢的路子。

最近兩年他可從孟長喜手裡拿了不少錢。

郎晨平日裡遊手好閒,冇什麼收入來源,如此斷了財路,自然是極為不甘心的。

“看來得想個辦法了。”

郎晨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衚衕,臉上露出一絲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