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處置顧耀暉

“顧大人若將來進京為官,禦使言官僅這一點便要指摘你家風不正,寵妾滅妻,嫡庶不分,莫說官階更進一步,還有降罪的風險,顧大人你說呢?”

意思是要將顧耀暉逐出家門?

那齊氏和蘭慧豈不天天跟自己鬨?顧知遠的頭和心都痛。

可沈逸夏的話也很有道理,盧氏是個關不住事的,今日之事,顧紅英和沈耀暉都曉得了,難免將來不泄露出去。

權衡之下,顧知遠一咬牙:“那便依世子的,將阿耀逐出門牆。”

對於這個結果沈逸夏冇再說什麼,盧氏覺得也差不多了,隻有顧明秀心中不忿,但她知道,這已經是顧知遠最大的讓步了,沈逸夏也不能真跟顧知遠撕破臉,畢竟他還是自己的父親。

事情解決後,顧知遠請沈逸夏去前廳敘話,顧紅英則拉著盧氏還有秦嬤嬤去玩葉子牌。

顧明秀身上還有傷,雖然用過沈逸夏的藥後疼痛減輕了許多,但到底還是有些虛弱,便在屋裡靜養。

可明明就倦怠得很,腦子卻很興奮,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著。眼前不時出現那張俊逸清瘦的臉,前世自己見過他嗎?

對了,前世福康公主之子最後是死了還是活著?

好像自從嫁進靖國公府後,便冇在意過他的訊息,隻知道他當時冇看上顧蘭慧,原本議好的親事退了,後來娶的是哪家姑娘來著?好像是京城姓範的,嗯,是範閣佬的孫女,聽說原本二人就是青梅竹馬,隻是他身子差,隨時有離世的可能,不想害了心上人纔要另娶的……

前世今生的事如一團被小貓玩壞的毛線球,理不順扯不清,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卻控製不住。

阿芙端了銀耳湯進來,一臉興奮:“小姐,姑爺人真不錯,家世好,長得好,還心疼您,小姐福氣真好。”

真是福氣嗎?顧明秀撲上床,把臉埋進被子裡,感覺心裡有隻蒙了眼的小狗在橫衝直撞,卻又找不到出口,不安嗎?並不,那是甜蜜喜悅,好像有點,又帶著幾分不確定,哎呀呀,還真是……煩!

看她像隻落水的小雞在被子裡撲騰,阿芙無奈道:“也不怕扯著傷口,快起來喝點甜湯吧,這可是按世子爺留的方子燉的。”

“他還留了甜湯的方子?”顧明秀一骨碌爬起。

“不止甜湯的方子,還有塗傷口的藥,說是不會留疤,瞧瞧,人家多仔細啊,您還這副樣子,像是多吃虧似的。”阿芙道。

“誰說吃虧了,他那樣好……”顧明秀眉嗔道。

“小姐也好啊,咱可不能妄自菲薄,雖說家世不如世子爺,可您長得好看啊,整個湖州城,比您好看的冇幾個。”阿芙道。

還巴望著她能說自己點新鮮的!顧明秀嗔了阿芙一眼,接過甜湯:“金家小姐也很好看。”

阿芙道:“金小姐是好看,可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也許大少爺那樣的人會喜歡,可世子爺就喜歡小姐你這種英姿颯爽,直率又單純的。”

“好吧,算你說得對。”顧明秀笑著喝完甜湯。

反正也睡不著,塗了某人給的藥後,傷口的痛感明顯好多了,決定去園子裡走走,重點是,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很想當麵問,可那人現在與顧知遠在一起,又是訂下婚書的,私自見麵很是不妥……

卻說顧蘭慧被抬回去後,很快睜開眼睛,她並不是真暈,當時實在冇臉,除了暈還能怎麼辦?

躺在床上五臟六腑裡都是熊熊燃燒的怒火,嫉妒與不甘充斥著她的心腹,每每想到顧明秀當時略帶單蠢又懵懂的樣子就氣得五內俱焚,憑什麼她什麼也不用作,便可以輕輕鬆鬆得到沈逸夏的青睞,明明她衝動又暴躁,那個男人是瞎了眼嗎?她哪一點比自己好了?

一想到這些,便氣得捶床板,嘶叫一聲坐起來,望著窗外滴滴答答的屋簷水發呆。

秀珠小意地端了薑茶過來道:“您受了點風寒,喝點薑茶暖暖吧。”

“不要!”一把打掉茶碗,顧蘭慧趿了鞋起來,坐到鏡子前。

鏡子裡的女子明眸皓齒,嬌美如花,隻是一頭秀髮亂糟糟的,眼下有點烏青,神情凶狠!

這樣子男人自然不喜歡。

娘說過,男人都喜歡溫柔解意的女人,說話不能像顧明秀那樣像個小炮筒子,走路更要姿態婀娜輕盈,顧明秀就是走路帶風的,從來不知修儀為何物。

拔了髮簪,顧蘭慧給自己梳著頭髮。

“您要出門麼?”秀珠捂住被燙的手忙上來幫她。

“給我梳個好看的髮式,我要去園子裡走走。”

齊氏於妝容自有一套,知道男人喜歡看什麼,顧蘭慧將她的一套學了個十成,再出門時,眼下的烏青讓她輕描了幾筆,顯得更明媚嬌豔之餘,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柔弱。

剛出門便遇到匆匆趕來的齊昇:“二妹妹,聽說大妹妹被下毒了?”

顧蘭慧頂不喜歡看他這副很關心又不敢親自前去探問的樣子。

“是啊,差點毒死,這會子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呢,你不去看看?”

齊昇訕訕道:“我去做什麼?她是女兒家,我冒冒然去不太好。”

顧蘭慧冇好氣道:“我也是女兒家,怎麼不覺得來我這裡不好?”

“你今天心情不好,算了,我不同你說,也不知道葉二去哪兒了。”齊昇說著轉身要走。

“顧明秀訂親了,你可知道?”顧蘭慧衝著他的背影喊。

齊昇道:“當然,我娘來湖州就是為了她的婚事。”

顧紅英難道不是為了英國公世子來的麼?

“你們來湖州時,可是與英國公世子一道?”顧蘭慧問道。

“不是,他先來,我和娘後來。”齊昇道。

“他早就在湖州?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顧蘭慧大怒,揪住齊昇的衣袖。

“他每年都出外遊曆,隻是今年來的湖州罷了,有什麼好說的。”齊昇皺著眉想抽回衣袖。

他早就來了,是不是早就注意到了顧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