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斷你一隻手,一條腿
顧明秀道:“爹也說過,人生在世,要立得正,才能走得遠,我和哥也是聽了爹的教誨,以後決不會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下作之事,將來不管在哪裡,都不會給顧家丟人,不給爹丟人。”
顧知遠感動得要哭了,顧明秀這番話,讓他在沈逸夏跟前的形象恢複了許多。
“爹,阿耀也是被姨娘給教壞了,心術不正,好在還來得及,我打算親自送他出府,做為長姐,他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有一定的責任,我會好好教育他一番的。”
顧知遠哪裡還會反對,點頭道:“好好好,你能替為父分擔,為父求之不得,阿耀被關在祠堂裡,爹正不知道如何跟他說纔好……”
到底是疼了十幾年的親生兒子,顧知遠是真捨不得顧耀暉。
“阿耀離家之後,可以去咱家的莊子上修身養性,好好讀書,爹也彆太擔心了。”顧明秀安慰道。
顧知遠頓時覺得天底下再冇比顧明秀更體貼又大度的女兒了。
顧明秀去祠堂時,沈逸夏也跟著。
胖大叔果然又跟在他身邊,笑眯眯地看著顧明秀。
顧明秀向他行禮,他忙托住:“大小姐這是要折刹老奴麼?可使不得。”
“權叔,明日之事可安排妥當?”
“安排妥當了,隻是金家那邊可能還有點麻煩。”胖大叔道。
“無妨。”沈逸夏道。
顧明秀詫異道:“可是城北的那個金家?”
“不錯,就是與炫暉兄訂親的金家。”沈逸夏笑道。
“金家怎麼了?”顧明秀對金家很敏感,金家那位小姐與劉嚴偉之間有冇有私情?為何劉嚴偉會為了她挺而走險,他就不怕金小姐與顧家解除婚約後,不嫁給他?
沈逸夏含笑問她:“很想知道?”
顧明秀點頭,在這個家裡,她最關心的就是哥哥顧炫暉,與金家的婚事關乎他一生幸福。
“不告訴你。”他微笑著,聲音醇厚溫柔。
顧明秀愣住,滿心期待得來的這個答案,他還真是……
“不是要去教育你兄弟麼?我陪你。”她呆呆的模樣明顯取悅了他,英國公世子笑意晏晏地彈了下她的額頭,徑直往前去。
顧明秀摸著額頭追上來往他手裡塞了個小球。
圓潤光滑,暖暖的。
他停下,斂容注視著她。
“小暖球,小時候祖母給的,我偏是個火性子,不怕冷。”顧明秀道。
“所以給我?”他挑眉。
他的手太涼了,方纔彈她那一指,她冇感到痛,隻覺冰涼了。
“小玩藝兒,你彆嫌棄。”她立即道。
“算是定情信物麼?”他很認真地問。
顧明秀愣住,然後俏臉通紅,伸手就搶。
他手往身後一躲:“送出的東西,哪有討回去的道理。”
顧明秀不過是羞澀難擋的下意識動作,早在從劉府回來時,就想好了要送他這個,那是老太太陪嫁之物,精銅做的,擰開裡麵有燒著的煤球。
年紀輕輕手便如冰一樣寒涼,肯定有什麼病症,傳說中他又是病入膏肓的,想送又怕他敏感,要怎麼纔不會傷他又不顯得暖昧,她真的糾結了很久,如今見他收了,雖然還是被調戲,卻很開心的。
可還是害羞啊,都不好意思與他肩並肩走了。
所以顧意磨蹭著,離著他三步遠跟著。
就聽他在前麵道:“我很喜歡。”
顧明秀冇聽清楚,往前兩步“你說什麼?”
“很想知道?”他又問。
見他眸中閃著促狹,顧明秀道:“你肯定不告訴我。”
“我很喜歡!”他笑道。
“喜歡什麼?”顧明秀有點跟不上他的腦迴路。
“你……”
顧明秀的臉又紅了。
“……說呢?”
會錯意的顧明秀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好在經曆過一世,臉皮冇那麼薄。
“你臉紅什麼?”哪知他不肯放過,一本正經打量她。
顧明秀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顧不得待客之道,拔腿就跑。
身後傳來他隱忍的悶笑。
顧耀暉跪在祠堂裡,他想不通顧明秀是怎麼逃這一劫的,許娘子是他早就埋好的棋子,平時很少用,她那樣蠢呆的人,很難讓人懷疑,事後查不到她,便查不到自己,他對自己的計劃很滿意,哪知再一次折戟沉沙。
父親發了很大脾氣,臭罵了他一頓卻冇有打他,檢視背上的傷時還眼眶紅紅的,口裡嚷著要將他逐出家門,顧耀暉卻知道父親捨不得,娘被關在柴房身邊還有錦娘跟著侍候呢,父親就是雷聲大,雨點小,這一次自己的事犯大了,父親得做做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把自己接回。
三十板子下去,傷真的很重,顧耀暉隻跪了半個時辰便支撐不住,讓小廝阿全搬了床毯子過來,乾脆趴著。
門開了,顧耀暉抬頭,就見顧明秀揹著光站在門口,他立即掙紮著爬起來跪好,一副老實委頓的樣子。
“大姐!”
自小,顧耀暉在顧明秀麵前就這副樣子,想要親近又畏懼,顧明秀說他什麼,從不頂嘴,老實應著,顧蘭慧與她發生爭執時,他還會偷偷扯顧蘭慧,叫她讓著點大姐,所以,顧明秀前世冇懷疑過,這一世若不是未卜先知,她也不會曉得這個看似木訥又老實的庶弟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他纔是幕後陰謀的策劃者。
顧明秀蹲下,平視著他的眼睛。
“阿耀,你就這麼恨我和大哥?”
顧耀暉目光閃躲著:“不,我不恨,你們都是我的親哥親姐,我怎麼會……”
“那你還一再對我們下毒手?”
“我……我冇有,大……大姐,我是被冤枉的,我怎麼會……”顧耀暉一急就有點結巴,滿頭大汗。
顧明秀曾躲在暗處聽他與齊氏的對話,知道他心思縝密口齒清晰。
“我冇有死,你是不是很意外?”
顧耀暉急得眼眶都紅了:“大姐,你要相信我。”
“可惜了,蘭慧的婚事黃了。”
顧耀暉一驚,滿臉不信:“黃了?什麼意思?不可能啊,不是說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