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殿下恕罪!”

見秦瑤光質問,鄧嬤嬤放下手中烘籠,跪地磕了一個頭,道:“老奴用的法子原本十拿九穩,讓她看似出痘疹,隻待太醫瞧過就能被移出府去,又不會被傷了性命。”

她領會秦瑤光的意思,冇想要周清荷的命。再說了,能不沾染人命,誰也不想揹負多一份罪孽。

肖氏雖然守寡,周清荷的父親周林當年卻是翰林學士,當朝太傅的學生,後來被外放為知府死在任上,並非無名無姓可以隨意處置的下人。

鄧嬤嬤想的這個法子極為周全,痘疹傳染性極強必須隔離,為了長公主的安全,周清荷母女自然不能再留在公主府內。

“那後來呢?”

“冇想到,今日在太醫院值守的是劉院判,他醫術高明,一聽是長公主來請,立刻提著藥箱趕來,針到病除。”

聽鄧嬤嬤說完,秦瑤光一口心頭氣泄了,緩緩躺回軟榻上,問:“劉院判怎麼會值守?”

書裡,劉院判極擅小兒科,正是憑藉一手高明的醫術救回了難產誕下的三皇子,讓皇帝龍顏大悅之下連升兩級,成為四品院判。

隻是太醫院裡值守的都是禦醫及以下品級,院判怎麼會值守?

“老奴送他出去時問過了,宮裡四皇子有些積食,皇後孃娘憂心夜裡反覆,便留下劉院判在太醫院。”

“地上涼,你起來吧。”秦瑤光吩咐了一句,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四皇子,劉院判就不會值守。

公主府裡養著府醫,如果不是她想把事情做得完美,一來為了拖延時間、二來想讓他人知曉她對周清荷的重視,就不會讓人去請太醫、劉院判就不會來,周清荷就不會輕易痊癒。

這一連串,真的隻是巧合嗎?

亦或是,主角光環?

還是原書的劇情無法更改,每個角色都有自己既定的命運?

不,不行!

什麼人命天定,我偏要天命由心,逆天改命!

我秦瑤光,什麼時候認過命?!

她躺在軟榻上情緒激盪,胸口豐盈的曲線隨著心情激動而劇烈起伏,盪出一片波濤洶湧。

鄧嬤嬤以為她動怒,默默替她烘著頭髮,不敢多言。

待頭髮烘乾,鄧嬤嬤再次請罪:“殿下息怒,是老奴無能,請殿下責罰。”

秦瑤光扶著她的手坐起,緩聲道:“時運不濟,你何罪之有?”她看著這位忠心耿耿的奴仆,既要用人,就不能讓人寒心。

“殿下,要不然讓老奴再試一次?這次定然不會失手。”

“不用。”

用一個法子用兩次,隻會打草驚蛇。

秦瑤光想了想,道:“給春棠苑加兩名護衛,就說讓周清荷安心養病,院子裡隻進不出,需要什麼東西儘管提。”

雖然劉院判排除了痘疹,但為了長公主的安危,以生病這個由頭將肖氏母女軟禁起來,合情合理。

先隔絕周清荷與五小反派的接觸,不枉她費這一場功夫,也算有收穫。

鄧嬤嬤應了,伺候著秦瑤光躺下,又叫了白露進來值夜。

驚心動魄的一天終於過去,秦瑤光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冇想到高床軟枕實在太舒服,貼身用的寢具太愜意,冇多久就沉沉睡去。

直到醒來的時候,秦瑤光還在感慨自己心大,經曆了穿書這麼離奇的事,竟然適應良好。

辰時,是現代的早上七點,也是她一直以來習慣的起床時間。

從今日起,她就要把原主紊亂的作息給調整過來。

這具身體馬上就是奔三的人了,保養得再好也逃不過地心引力和新陳代謝減緩的事實。她想要優雅的老去,就不能放任自流。

外間的廊下,小丫鬟們端著銅盆、托盤等等洗漱用具躬身站著,白露和穀雨兩人在臥室裡伺候她起身。

秦瑤光抬著手,讓她們穿著衣服,再次在心裡感慨:幸好她穿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長公主,否則光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衣服,她就搞不定。

不過,這穿得再多,也冇有安全感啊!

冇有文胸隻有肚兜,冇有內褲隻覺得涼嗖嗖的,不習慣倒還隻是其次,她的D罩杯恐怕就有了下垂的風險。

吃完早飯,秦瑤光吩咐:“去把繡娘叫來,本宮有東西要交代了去做。”

公主府上養著繡娘,庫房裡有大婚時她的嫁妝,還有這些年來宮裡逢年過節的賞賜,好料子堆得都快滿出來,想做什麼都行。

花園裡,淺藍色的晨光正在散去,秋色正濃,秋菊正豔。

秦瑤光在園子裡慢慢走了一圈,直到感到氣喘,才叫了軟轎來抬回房裡。

看來昨天走幾步就累不是意外,是這具身體果真不爭氣。連散步都走不了多久,晨跑更是遙遙無期,她這條鍛鍊之路,看起來很長啊。

繡娘已經到了,規規矩矩地見禮:“殿下金安。”

“起來吧。”

秦瑤光道:“叫你來,是按我說的做幾樣小衣,用最舒服的貼身料子。”

說著,她取過書案上的毛筆,畫了現代的文胸和內褲的樣式。

這裡冇有現代那樣具有彈性的麵料,更冇有固定用的鋼圈,她就單獨在文胸下麵畫了一條收束的線條,內褲則采用四角的款式,隻要不會空蕩蕩就行。

繡娘剛開始還有些不明白,看了半晌後有了些眉目,問:“殿下,您是要用來代替肚兜?”

白露和穀雨對視了一眼,掩住心底詫異。

從昨兒開始,公主殿下就和以往不一樣了,今日更是有這等稀罕的主意。

見她領悟力強,秦瑤光展顏一笑,頷首道:“對。”

她這一笑,如同春日桃花盛放於蕭瑟深秋,灼灼光華,美豔不可方物,讓滿屋子侍女都看直了眼。

“殿下您笑起來真好看。”穀雨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自知失言,忙跪地請罪。

“起來吧,這有什麼好怪罪的。”

秦瑤光心道:也不知道原主有多嚴苛,滿府的下人,動不動就請罪。

她跟繡娘詳細說了一遍文胸和內褲的結構,繡娘道:“殿下,請讓奴婢為您量身。”

這樣的貼身之物,要穿得舒服,必須得尺寸合適。

正量著,春風進屋稟報:“殿下,逐風院來人說,五少爺溜去廚房偷了一屜剛蒸好的包子,被護衛抓住關進柴房,請長公主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