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倒是可以去問阿佩,這小子做不了假。

薑扶舟慵懶地挑了挑眉。

“嗯,接著說。”

“奴纔到後廳傳完話冇多久,忽然聽見走水的訊息,正準備去幫忙,卻恰好瞧見有人往太子殿下的酒壺裡下藥……”

男人狹長危險的美目一動。

就是這兒。

柳禾肩膀一塌,故意裝作一副自認倒黴的模樣。

“奴才一猜便是有人要加害太子殿下,生怕皇後擔心,就把酒壺給就近換了嘛,誰知道換給了……”

此事無論怎樣解釋,給番邦少主下了藥的罪名終究難以擺脫,倒不如就此認下。

她想賭一賭太子在上胥的分量。

最好的結果就是判她個功過相抵,當此事不曾發生過。

這樣想著,柳禾略略抬眼,悄無聲息地用餘光觀察著薑扶舟的表情。

也不知他信了冇有。

男人眉眼輕垂,濃密的長睫遮掩了眼底的眸光,叫人根本看不出情緒。

“下藥之人長什麼樣子?”

柳禾哪敢說跟自己一樣都是二皇子的人,坦然地搖了搖頭。

“模樣倒是不曾瞧見,那人頭垂得低,動作也快,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逼真些,她佯裝努力回想。

“不過奴纔可以確定,下藥的是個宮女。”

宮女……

今日宴會前,他的人倒是的確曾瞧見一個宮女從後廳慌張而出,甚是可疑。

男人的指尖在案上輕點,一下又一下。

平緩有序的節奏聽得柳禾後背發涼。

沉默了不知多久,薑扶舟終於發話了。

“所言非虛?”

“非虛非虛!”

見眼前的小腦袋宛如雞啄米般瘋狂點了幾下,薑扶舟頓時有些啞然失笑。

有時精得滿肚子鬼心眼,有時又呆憨得像個稚子。

真不知該如何說他纔好……

“茶也涼了,今夜你便先回去吧。”

柳禾聞聲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回去?”

結束得這麼突然嗎?

男人側目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不回去,是把自己當娘娘了不成?”

柳禾縮了縮脖子。

她可不想給那嚇人皇帝暖被窩。

既有了薑扶舟的話,柳禾這會兒宛如得了特赦令一般,一溜煙竄冇了影。

上宸宮內。

薑扶舟卻緩緩起身,衝著屏風後的暗門行了個禮。

“陛下,方纔小柳子的話,您可都聽見了?”

下一刻,暗門打開,身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長胥承璜踱步而出,眉眼犀利鋒銳。

“嗯,”長胥承璜隨意坐了,盯著桌上未撤下的酒盞,“你覺得他的話是真是假?”

薑扶舟笑了笑。

“真假參半吧。”

一明一暗兩人對此事皆是心知肚明,卻還是在默默看著這小太監演戲。

長胥承璜抬手撫了撫下巴,若有所思。

“不過……既然他此舉是在維護太子,想來也不會傷及皇後,且讓他在陽華閣待著吧,記得再多派幾個人盯著些。”

薑扶舟輕聲應了。

“來,再陪朕下一盤。”

……

從上宸宮回去之後,柳禾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不出所料。

深夜時分,二皇子長胥硯來了。

冇等他伸手把她從被窩裡拖出來,一直在等他的柳禾早已自己掀開被子一躍而起。

“不用麻煩殿下,我自己起!”

“……”

男人不悅地眯了眯眼,伸了一半的手冇能碰到溫熱的身體,顯得有些遺憾。

他沉下臉,“你今晚去上宸宮了。”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

柳禾乖乖點頭,打算跟他說說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叛我倒戈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