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沁竹軒
“姨娘,我真恨不得現在就去攬月軒狠狠教訓蘇長念一頓,方能解氣!”蘇長樂握住被蘇長念紮過的大拇指,心裡實在氣不過叫嚷道。先是落水,再是被紮手,她蘇長樂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偏偏她還不能傷那罪魁禍首一絲一毫。
“樂兒,你小點聲,怎就這麼沉不住氣,就這點你可比你弟弟差遠了,如今後院掌家之權在我手裡,若不是因為喬氏病重在你爹麵前苦苦哀求,希望在臨死之前見見蘇長念,她也不可能再回到蘇家,現下她的母親已是油儘燈枯,待過了這段時日,喬氏撒手人寰,她遲早是要被趕回鄉下農莊的。”蕭映雪屏退了左右,隻餘下她和蘇長樂以及蘇長青在房裡,見蘇長樂叫嚷著,蕭映雪安撫道。
“姐姐與其天天想著和蘇長念,蘇長安爭來搶去的,還不如靜下心來多多看書習字,或者好好學學製瓷替父親分憂,隻要我們房裡的人一心一意為蘇家著想,父親定會看得見的,況且蘇家就我一個男丁,這蘇家的產業遲早有一天會是我的,到時候這陵州的青年才俊任姐姐挑選。”蘇長青坐在梨花木椅上,端著茶盞抿了一口茶,悠悠道。
蘇長青從小便跟著蘇煜走南闖北的做生意,蘇煜還將製瓷手藝傾囊相授與他,蘇長青也不負蘇煜所望,燒得一手好瓷,並且蘇長青現在手裡已經掌管著蘇家陵州鋪麵的生意了,是以蘇長青繼承家業已是眾望所歸的結果。
“長青,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也不可大意,畢竟蘇長念纔是嫡女,這家產她也是分得的,何況還有個蘇長安。”蕭映雪眯眼沉思道。
“我纔不要學製瓷呢,多臟啊!還有這陵州的青年才俊我也一個都瞧不上,我的心裡隻有寧公子一人。”蘇長樂說到這兒,雙頰泛起一絲紅暈,顯得羞羞怯怯,下一刻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龐驀然變得有些幽怨道,“可是,卻被她蘇長念搶了先,她一個鄉下農莊長大的草包還能和寧公子指腹為婚,憑什麼!姨娘,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蘇長青見蘇長樂一臉執著,不禁搖了搖頭,垂首繼續品著手中的茶。
“這寧家乃是皇商,聲望地位自是不言而喻,早年寧家賬麵上出現虧空,多虧了你爹仗義出手幫扶了一把方纔度過危機,當時恰逢喬氏懷有身孕,是以寧老爺才許諾,若是喬氏生的是兒子就認為義子,如若是個女兒就和他家的寧致遠成婚,兩家締結百年之好。”蕭映雪美眸透過蘇長樂望向不知名的遠方,思緒悠遠回憶道。
片刻蕭映雪收回思緒,撫上蘇長樂的麵頰,凝視著她的掌上明珠道:“不過我的樂兒,才貌也是這陵州數一數二的,配他寧致遠也是配得上的,任他早有婚約也好,姨娘也會想辦法滿足樂兒的心願的。”說到這兒,蕭映雪的目光倏然變得陰厲起來。
“姨娘可是想到什麼辦法了!”蘇長樂眼裡浮現出一絲興奮,緊緊抓住蕭映雪的手腕道。
“太守夫人上月又誕下一子,過幾日便要辦彌月宴了。”蕭映雪拍了拍蘇長樂的手,嘴角微撇,流露出一抹冷笑。
蘇長青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盞,扭過頭注視著蕭映雪,靜靜等待著下文。
”什麼彌月宴,不就是又在變相的暗示咱們該給他謝太守送銀子了嗎?“蘇長樂隻道蕭映雪想出了什麼好辦法,一聽是謝太守的彌月宴,不禁抽回了手,眼底滿是鄙夷道。
這謝太守乃陵州郡守,平日裡便利用職權,徇私枉法,收受賄賂,對當地商賈更是欺壓。其長子謝承治更是不務正業,品性紈絝,貪戀美色,終日流連秦樓楚館,勾欄瓦舍。
蕭映雪淡淡一笑,向蘇長青招了招手,蘇長青隨即走到蕭映雪跟前,三人垂首湊在一起,蕭映雪低語向一雙兒女訴說著自己的計劃。
片刻——
“還是姨娘想得周到,這計策甚好,定能讓蘇長念那個草包,身敗名裂!”蘇長樂兩眼放光,眉梢也舒展了開來,她現在巴不得日子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早些到彌月宴。
“此計雖好,但我們冒的風險也大,成了自然是好,若是不成······那謝太守可也不是好招惹的。”蘇長青思慮再三,覺得還是有些欠妥當。
蕭映雪繼續低語道:“隻要我們三人配合得當,定能給蘇長念重擊,到時候事情傳到寧家老太太那裡,這蘇長念和寧致遠的婚事可就註定成不了了。”想著她的麵龐浮現出一絲誌在必得的笑意。
“蘇長念,我們走著瞧!到時候我定要親臨現場,看著你墜入深淵!”蘇長樂光是想想就覺著解氣,不緊抓緊了身下的被褥,眼裡隱隱透著陰冷,“寧致遠也隻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