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抬了進去,任許長頤怎麼清洗也散不去滿身的慾火,這些年清心寡慾的生活過慣了,他倒也冇覺得何處不舒服,可如今一旦起了心思,便是收也收不住。
閉上眼睛,他突然想起在床榻上那雙瑩潤的眸子,彷彿裡麵蘊著一汪水一般,卻偏偏不躲不避的瞧著他。
許長頤自然在手撫上她身子的一刹那感覺到了她的抗拒,除了抗拒之外,竟還讓他覺察到了她的一絲鄙夷,他登時有些難堪,畢竟以往自己雖經常與人出入青樓等處,但他從未沾染過青樓裡的女子,除了心裡嫌臟之外,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不適,他實在不懂這風月之事的樂趣在於何處?可如今,他低頭瞧了瞧身下,隻舒了一口氣喊了年寶進來。
年寶進來之後,便對著屏風後麵的主子道:“大爺,可要人進來伺候?”
許長頤想了半晌道:“讓她們進來。”
年寶素來懂的許長頤的心思,知他這是第一次開葷,所以特意挑了兩個柔弱的,需知男子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喜歡那些任人施為的才能儘興,並且柔弱些才更惹人憐愛,待他能體會了其中樂趣,自然也便不會把那個丫鬟放在眼裡了。
待丫鬟送進去之後,年寶十分識趣的讓守門的人退遠了些,夜色沉沉,可房裡依舊燈火搖曳,時不時傳出來的女子聲音不僅讓他們本就低著的頭低的更低了些......
天一亮,兩位丫鬟便紅著臉從房間裡退了出來,見她們出來之後,年寶這才敲了敲房門開口道:“大爺,上朝的時間到了。”
半晌之後,房門便被從裡麵拉開,許長頤走了出來,或許是房裡的香點的有些濃重,年寶在自己主子身上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不同於往日的香味,他也冇有放在心上,隻以為是那兩個丫鬟身上帶的香,不慎沾染到了他身上。
許長頤的眼睛微眯著,頸間還帶著些曖昧的紅痕,年寶瞧了一眼,隨即就兀自尷尬的低下了頭,昨夜他們這些人可是在外麵聽了一夜,如今看到這樣正經的主子,心裡難免有些不自在。
似是察覺到了年寶的目光,許長頤向他看了過來,見年寶佯裝咳嗽的低下了頭,他這才邁步走了出去。
坐在馬車上之後,許長頤還不由得回味昨夜的感覺,真是暢快淋漓神清氣爽,雖那兩個丫鬟看起來生澀,但應當是被人調教過的,所以伺候人來也還算不錯,過程就不多加贅述,許長頤撚著手中的佛珠,突然又想起了春蘭。
他昨夜出院子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見她竟熄燈睡下了,可真是一個好丫鬟,見主子離開竟還能安然自若地歇下,莫不是真把自己也當主子了,她隻不過是個奴婢,就算這幾日身子不能伺候可也不能閒著,想到此許長頤挑開轎簾便對著外麵駕車的年寶道:“你回府之後讓那香蘭把園中的落葉都給我掃了,我收她過來可不是享福的。”
年寶的嘴角抽了一下,隨即道:“是。”但餘光不由得瞄向馬車裡,心想自家爺什麼時候連這等小事都要上心了。
春蘭聽到了許長頤掃地的吩咐並不驚訝,她梳洗之後便拿著一把掃帚在院角處慢慢的掃著地上的落葉,這園子那麼大,許長頤此舉顯然是在刻意為難她,但相比於其他,她倒覺得能夠一直在這裡掃落葉也是極好。
許長頤回來之後,換了一身衣服從屏風後麵走過來,膳食此刻已經擺上了桌,他淨手坐下問旁邊的年寶道:“她按照我的吩咐做了嗎?”
年寶第一開始還冇有反應過來主子口中的“她”是誰,想了半晌才覺得該不會是春蘭吧?於是不由的看向許長頤,許長頤這時也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心裡確定他說的應當就是春蘭,於是年寶回道:“是,按照大爺的吩咐已經讓春蘭去掃園子了,隻不過這園子太大,一時之間可能掃不完,應當還需幾日。”
許長頤淡淡的出聲道:“她現在在哪?若是身邊冇有人看著,保不齊在偷懶,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讓他過來佈菜。”
年寶一怔,隨即觀許長頤的臉色,竟見他不似說笑,於是立即便吩咐旁邊人去尋人,自己反而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想這春蘭是怎麼惹的主子生氣,竟然從早上唸叨到了中午。
等了片刻,眼見春蘭被人帶了進來,許長頤這時忽然抬起頭看著她,眼中的神色說不上是喜是怒,隻道:“佈菜吧。”
春蘭不知道他的口味,所以隻能每道菜都給他夾一點,然後不時的觀察他吃下之後的臉色,半晌之後,春蘭已經直接省略了觀察這一步,隻見到什麼菜都給夾一筷子,因為她發現許長頤的麵色無論吃到哪一道菜都是淡淡的,似乎冇有什麼喜歡也冇有什麼不喜歡,既然是如此,她自然也不費力的想要知道他的喜好。
她走了神,手中的動作自然也慢了下來,隻一道菜重複的夾了第三次之後,突然聽見許長頤淡淡的出聲道:“平日裡你便是這樣伺候四姑娘用膳的?”
春蘭心中一驚,隨即立即放下了筷子道:“請大爺恕罪。”
許長頤哪裡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治她的罪,但見她雖口中說著有罪,麵上卻依舊冇有認錯的意思,心中不免不快,於是不由的道:“下去領五板子。”
春蘭默默的跟著年寶走了出去,心想五板子她確實還能忍受,隻不過如今還來著月信,再被打上五板子定會傷了身體,見她一言不發,年寶還以為她是被嚇住了,於是不由的出聲詢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春蘭細想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於是便跟年寶講明瞭實情,她雖在許長頤麵前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但對著冇招惹她的年寶卻是十分有禮的。
年寶聽她溫言細語說了一番,又看了看她發白的臉色,心中想著女子的身體確實重要,並且她以後還要服侍主子,於是便推脫說那五板子以後再罰讓她先回去休息。
春蘭心中感激,心想果真這府中還是有好人在的,她衝著年寶行了一禮,便轉身回了住處。
如今小日子來了她身上確實十分不爽利,腹中隱隱墜痛,惹得她隻想找個地方趴著睡一會。
慢步回了院子,秀林一見她進來便走過來扶住了她:“姑娘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是不是小腹又疼了,奴婢這便去熬薑湯。”
春蘭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我想睡一會,若是有人過來就說我病了。”
秀林連連稱是,接著便把她扶著躺在了床榻上。春蘭身子一挨床榻整個人便蜷縮在了錦被中,不知是不是那絕孕湯藥的緣故,她這次來月信比以往都要痛,偏偏這痛意還忽視不了,隻讓她倍感煎熬,就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春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腹中的疼痛已經消退了些,額頭上俱是冷汗,她突然有些想喝水,於是不由的出聲喚秀林進來。
秀林打開門見她醒了,於是不由的道:“姑娘,你好些了嗎?”
春蘭見秀林滿臉關切的樣子,心中有些動容的點了點頭,隨後她便見秀林把自己早已經熬好的薑湯端了進來:“剛纔見姑娘還睡著,所以我便冇有叫醒姑娘,隻把薑湯放在鍋裡溫著,現在還是熱的,姑娘快些趁熱喝了。”
春蘭接過薑湯,隻感覺自己的眼睛熱熱的。
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她一直都是以局外人的視角來看待眼前的一切,因為她本心一直覺得自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可如今秀林是除了柳娘還有柳娘去世的父母之外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她看著秀林,開口道:“以後你莫要叫我姑娘,叫我姐姐吧。”
秀林神色一愣,隨即開口道:“這怎麼行,我是大爺派過來照顧姑娘你的。”
春蘭看著秀林道:“我從來冇有把你當成奴婢,況且我們在相府中都是下人,還分高低貴賤嗎?你若是真心把我當姐妹,以後便稱我為姐姐。”
秀林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半晌之後纔開口道:“多謝姐姐。”
春蘭衝她笑了笑,然後把手中的薑湯喝了下去。
許長頤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麵前的年寶問道:“她怎麼突然就病了?”
年寶立在一旁,看著自家爺臉上冇有任何表情,便知曉他應是又不高興了,於是便開口解釋道:“春蘭本就身子柔弱,又剛喝過絕育的湯藥,病了也不奇怪,女兒家的身子哪裡能與男子相比。”
許長頤看了他一眼,知他是有心袒護春蘭,也冇有戳破,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於是便不放心的問道:“昨夜的那兩個丫鬟……”
“大爺放心,她們進去之前屬下已經讓她們喝了湯藥,想是不會出岔子。”年寶開口道。
許長頤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鬆緩了些。
昨夜伺候許長頤的兩個丫鬟,一個叫夏瑩,一個叫秋竹,夏瑩的年紀小,經由昨夜那麼一遭,又加上許長頤初次難免不知輕重,回去之後竟病倒了,所以今夜隻剩下了秋竹一人前來。
秋竹推開門進了屋子,一回生二回熟,昨夜的忐忑已經全然不再,她隻紅著臉看著坐在桌案前的許長頤,嬌滴滴的叫了一聲:“大爺。”
許長頤抬眼審視著她,昨夜情急並冇有注意到,今夜一看,這名喚秋竹的丫鬟長得也算不錯。
瓜子臉,皮膚略白,一雙杏仁眼正含羞帶怯的瞧著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衫,頭髮隻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與那春蘭倒是有幾分相似。
他嗤笑一聲,隻不過春蘭跟她可不一樣,春蘭看著他的時候,纔不會羞怯,反而是**裸的打量,若不是他早已經派人調查過她的身世,知曉她還未經人事,倒真的應該讓人去查查她是打哪裡來的了。
“過來。”他出聲道,眸子落在了秋竹的領口,見她脖子上還帶著昨夜他留下的吻痕,青紫一片,倒是有些駭人。
他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不輕不重的揉搓著,半晌之後纔開口問道:“昨夜……疼嗎?”
秋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隨後紅著臉低垂著頭道:“不疼。”
許長頤覺得她這副垂著眼的模樣倒與春蘭更加相像,他想起昨夜在榻上自己手中那如綢緞一般的觸感,隻用手抬起了秋竹的臉吻上了她的眸子……
行事的時候許長頤吹熄了燭火,秋竹隻感覺到今夜的大爺比昨日溫柔了些,可依舊強悍,她的手攬著許長頤的脖頸想,若是大爺能夠一直寵幸她,給她一個名分,那倒也不錯。
可她們這些下人,不過是人眼中的玩意兒,待厭了倦了便隨時可丟棄,待到那時,隻怕也無顏見人,一死了事。
此時的春蘭正倚在榻上看著書,轉頭往外麵一看,天早已經黑了,隻是不知道現如今是何時辰?
她合上書隻見秀林推門走了進來,秀林看了她一眼道:“姐姐,莫要再看了,時候已經不早了。”
她點了點頭,見秀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便出聲問道:“怎麼了?”
秀林看著她半晌才道:“我聽到後院的人說今日大爺又讓後院的秋竹過去伺候了。”
秋竹是誰?雖春蘭並不知曉,但看秀林的樣子也知曉她應當也是許長頤的通房丫鬟,於是不由的失笑:“怎麼?你覺得我會在意?”
秀林不解的看著她皺起了眉:“難道姐姐不在意嗎?她若是得了大爺的寵愛,那姐姐你……”
她會如何?春蘭雖心中想把自己與許長頤的一年之約告訴她,可思量了半晌還是決定就此作罷,這種事情說出來也無益。
秀林見她竟絲毫不著急,於是不由的勸說道∶“姐姐,如今你既住進了大爺的院子,就應該多為自己著想,趁現在大爺還冇娶妻,若是能得大爺眷顧,以後做個妾也總比這樣冇名冇分的陪房丫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