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爹?”

慘叫聲傳來,張人鳳隻覺得腦袋轟的一下炸開,抬腳便向著後院衝去。

因為擔心父親安危,他此刻完全亂了方寸,完全冇有想過眼前一行人會不會同夥,使了一手調虎離山之計。

他轉身的那一刻背後空門大開,若是蘇星河等人趁機出手,他就算不死也得落得重傷的下場。

好在蘇星河一行確實冇有惡意,麵對突發情況,幾人先是麵麵相覷,然後立馬反應過來,跟上張人鳳的腳步。

明明是他們先來的,事情都已經談好了,就等著交貨了,這會兒殺出個程咬金?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誰敢搶就乾誰!

張人鳳腳步飛快,不過片刻便來到了密室所在的房間,屋內一片狼藉。

數名侍衛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正是剛剛跟著張海端來取羅摩遺體的幾人。

侍衛儘數倒下,可偏偏現場冇見到張海端的人影。

“難道在密室裡?”

張人鳳正要走進密室檢視,卻見密室中一個黑衣人架著張海端走了出來。

那個黑衣人右臂夾著張海端,手握一把匕首頂著脖子,另一隻手卻拿著幾大包財物。

“誒喲,大孝子來的夠快啊?”黑衣人見到張人鳳,以及趕到此處的蘇星河一行,不見半點慌張,反而輕笑一聲打趣道。

張人鳳怒喝:“你是何人?”

“當然是賊啊,這還要問。”

張人鳳一時語塞,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師父,咱們要不要出手?”範百齡手捏一枚棋子,向蘇星河問道。

蘇星河沉吟片刻,搖搖頭:“不可,若是傷了張大人,反而誤了咱們的事,先靜觀其變。”

黑衣人架著張海端站在密室門前,整個人縮在張海端那肥大的肚子後麵,就算是以棋子作為暗器,也難以傷到他。

“你這賊人,可知道挾持的人是誰嗎?”張人鳳強忍怒氣,厲聲喝道:“我父乃是當朝首輔,你若傷了他,朝廷不會放過你,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來。”

“啊呸,你當我嚇大的?”黑衣人怪笑一聲,十分不屑。

“乾我們這行的,腦袋彆在褲腰帶上,什麼時候怕過你們官府?”

說著壓在張海端脖子上的匕首微微用力,絲絲鮮血滲出,染紅了官服。

張人鳳目眥欲裂,緊握著劍柄恨不得把黑衣人大卸八塊。

但父親在對方手裡,他卻不得不服軟:

“彆傷他,你若保證不傷我父親性命,我張人鳳對天立誓,張府之內財富你可儘數拿去,我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絕不追查你。”

張人鳳是個大孝子,為了保住父親的性命,姿態放得極低。

“嘖嘖嘖,真是個大孝子啊,這提議是挺不錯的。”黑衣人陰陽怪氣的說著,又搖了搖頭:“可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與其留你們這些麻煩,不如全宰了!”

說著便高高舉起匕首,作勢要一刀紮向張海端的脖子。

“不要!”張人鳳怒喝,跨步上前,遞出長劍便要格擋開匕首。

“動手!”蘇星河一行眼見談判破裂,正欲上前幫手。

就在此時,黑衣人卻收起匕首,一掌打在張海端的後背上,將他肥胖的身體擊飛出去。

張海端噗得吐出一口鮮血,整個身體撞在上前的張人鳳身上。

張人鳳猝不及防,急忙收劍將父親抱在懷裡,不會武功的張海端受了這一掌,整個人都麵如土色,眼看著隻剩進氣冇有出氣了。

那黑衣人一掌打飛張海端後,並未乘勝追擊,反而是一躍破開窗戶,向著院牆跑去。

“嘿嘿,一群白癡,真當我傻啊,能跑誰跟你們拚命啊!”

康廣陵幾人冇預料到黑衣人如此動作,再加上那黑衣人輕功極好,竟然被他竄了出去,眼看就要翻過院牆逃之夭夭。

就在此時,院牆的另一側突然蹦出一個人影,與同時蹦上牆頭的黑衣人撞了個正著。

“誰?”

兩人同時驚喝一聲,黑衣人匕首下意識的刺了出去。

冇等他匕首刺中對方,一個拳頭在他瞳孔中越變越大,正正的砸在他的臉上。

隻聽轟得一聲巨響,一個人影直直的飛了回來,往牆上砸出了一個人形的窟窿。

“什麼情況?”江塵撓撓頭,揹著一個包裹從牆頭落下。

自己剛辦完事回來,本來想找張人鳳談點事,習慣性的從牆頭跳過來,冇想到正好撞上個黑衣人。

“大哥!”張人鳳見江塵到來,驚喜萬分,急忙喊道:“快來看看我父親,他被那黑衣人所傷,要不行了!”

“彆急,你說的黑衣人是這位?”江塵擺擺手,指著從牆上把自己扣下來的黑衣人問道。

他剛纔不知來人是誰,冇有貿然下殺手,那一拳用了巧勁,看起來把人打進牆裡摳都摳不下來,實際上所有的力量都已經被牆體吸收了,被打的人反而冇有受傷。

“你這變得什麼戲法,嚇老子一跳,還以為要死了。”黑衣人從牆上下來,摸摸頭摸摸腳,竟然身上一點都不痛,原來就是個嚇唬人的假把勢。

江塵看著黑衣人蒙著麵紗的臉,沉吟片刻後突然說道:“你……該不會是姬無命吧?”

“你怎麼……不!我不是姬無命,你認錯人了!”姬無命大驚,差點說漏嘴,連忙否認道。

“彆裝了小姬,你額頭上那兩根蟑螂須一樣的流海,已經暴露了你的身份。”

江塵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鏡,非常肯定的說道。

請叫我名偵探江塵!

姬無命摸了摸額頭的兩縷鬚髮,牙齒咬的嘎嘎響:這不是蟑螂須!

不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既然被人撞破身份,這人留不得了。

姬無命自信剛纔已經看穿了對手的底細,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把自己拍上牆的,但從自己毫髮無傷情況來看,就是個蒙人的把戲。

他想起前兩天在街頭看過的表演,那人叫什麼來著,是叫彩戲師吧,看來他們耍的是一樣的戲法。

姬無命嘴角含笑,握著匕首猛地向江塵刺去,匕首的寒光劃破夜色,紮向江塵的心口。

然後,便是劇情重演。

江塵仍舊是一拳轟出,姬無命的身體再次飛了出去,砸在牆上。

隻是這一次,牆冇事,人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