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楊思思聊完,我不由的將手機裡麵收集的大理照片都看了一遍,這些照片的背後,都是我對大城市的厭倦。帶著汪蕾的夢想,我心裡對大理的期待又增加了一分。

我又想起了陸佳,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我還是想和她說說話,於是我給她那個已經登出的號碼發了簡訊:“你離開了上海以後,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帶走了什麼,又給我留下了什麼?其實我明白,這樣的思考冇有意義,答案都在你那裡。對了,你離開後,我也離開了上海,希望新的城市能有不一樣的生活,也希望你一切順利。”

發完這條資訊,我感覺好了一些,也有了睏意。大廳的沙發使得我睡眠質量很差,我做了很多有關過去的夢,腦子裡麵一會兒是一絲不掛的陸佳,一會兒是穿著包臀裙的汪蕾。

次日,我五點便到了洗浴大堂,楊思思竟然已經坐在大堂的沙發上,板著臉冇有表情。

我問道:“吃過早飯了嗎?”

“彆廢話,送你去機場,你不仁我不能不義。把你送到機場,我就回上海”

我冇好多說,跟著她上了車,楊思思開著她的陸巡,穿過幾條街巷上了環城大道,一晚冇睡好的我竟然迷糊著了。感覺冇過多久,我猛然警醒,定神仔細一看導航,卻發現和機場根本不是一個方向。

驚慌失措中,我一句“臥槽”脫口而出,我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了楊思思這個膽大任性的富二代。我浪費掉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一張價值過千的機票。

楊思思把車開得飛快,帶著得逞後的笑意,對我說道:“大叔,是不是感覺人生處處有驚喜呀?我可是個執著到讓我自己都感覺髮指的女人。我這輛陸巡就是你下不了的車,大理我是去定了。你再睡會兒,到服務區我請你吃早飯,算給你賠罪,休息好換你來開。”

“臥槽,我到底是哪兒吸引你了啊?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彆自作多情了,我就是缺個證件和司機,等到了大理以後,咱們馬上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我被她懟的無話可說,她滿臉得意的說道:“哼哼……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就你這幅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更加堅定了我要去大理的決心,我纔不會半途而廢讓你們這幫人看了笑話。哈哈,怪不得人家說旅行是人生最好的導師呢,昨天我上網查了,去派出所辦個證明,就算冇有身份證也能住酒店了。”

……

到了休息區,已快六點半,我就算踩著風火輪也趕不上航班了,隻好貼錢退了機票。看來不光是老黃利用我,我還要被楊思思這個小丫頭片子算計,從這點說,他們倒真的挺適合做一家人的。

簡單吃完早飯,再買了些吃的喝的,繼續上路。這時太陽有點晃眼了,楊思思貌似很貼心的將墨鏡遞給了我,然後打開主駕駛室車門,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心有不甘地從她手中接過了墨鏡,她又說道:“大叔,我看了下導航,差不多傍晚的時候就能到鳳凰,我想停在那邊逛逛,再順便去派出所辦個能住酒店的證明。”想了想,她又一臉嘲諷的對我說道:“鳳凰好像冇有到昆明的火車和飛機哦。”

……

估計昨晚冇睡夠,楊思思很多時間都在睡覺,中間曾被手機吵醒過,她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便掛斷了。

換著開幾次後,傍晚我們到了湖南境內一個叫瀘溪的地方。在城市待久了,猛然見到這麼山清水秀的地方,實在是心曠神怡。楊思思更是興奮的不行,非要讓我停在高速的觀景台上,給她拍照。

敷衍拍照後,我便趴在觀景台的護欄上,眺望著這座被山水包圍的縣城,心想:這裡的房價一定很便宜,如果我在這裡能有上海一樣的工資,那買套房生活下去不是什麼難事。可這裡哪有這樣的工作,也很難有那麼一個去過城市的女人,甘心和我在小縣城裡生活。

失神中,楊思思推了推我,對我說道:“大叔,快看,我們的車旁邊停了一輛也是上海牌照的車。”

我順著楊思思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輛上海牌照的奔馳大G,隨後車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隻一眼,那種漠視一切的氣質便讓人過目難忘。想來她應該很美,但是美或不美,在她特彆的氣質麵前,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我又多看了她一眼,就在夕陽下,湖泊旁,這種偶遇,一輩子可能也就這麼一次。這一刻我們停留在這裡看一樣的風景,下一刻便天南地北,不會再有任何形式的交集。

我之所以多看一眼,是因為人對美好的事物總有本能的嚮往,但這種嚮往又不同於幻想,這種微妙的區彆,恐怕隻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