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傅墨在這公司待了幾年了，本身也是個長袖善舞的人，除了部分被他或明或暗打壓過的人，他和大部分人關係的處的都還算不錯，否則也不可能就輕易地煽動起幾乎整個銷售部排擠陳烈。

人是感性動物，有這麼一重關係在，哪怕傅墨現在臉都已經丟到爪哇國了，倒也還冇出現“牆倒眾人推”的景象。

雖然讓人覺得有點可笑的是，這會兒給他求情的人，反而都是那些他平時接觸不太多的，而他自己派係的那些所謂鐵桿支援者，一個個默不作聲不說，甚至還有幾個已經消失不見了。

陳烈環視一圈，說話的人頓時都不吭聲了，和星辰資訊的交易在他眼裡雖然不值一提，但在這些人的認知中，能做到這件事的他簡直就是大神級彆的人物，一開始的怠惰也被當成了對小單子的不屑，實際早已不聲不響的做大事去了。

在能力至上的銷售部，陳烈可以說身份雖然和他們一樣是普通的銷售員，但地位從合同簽訂開始，就已經坐上了頂端。

“唉！”

然而，看著這些或敬畏或崇拜或驚異，但無一例外都開始尊重起來的臉，陳烈卻感覺有些頭疼，不由歎了口氣。

能在這個時候幫傅墨說話的人，實際上都算的上好人，有真正重視同事情誼以及懷揣著一份善良。

可惜，這份善意給錯了人啊！他們並不知道傅墨對陳烈下過的絆子和使用的手段，偏偏隻要冇有對自己造成妨礙或者主動來招惹，陳烈是不喜歡對一般人，尤其是好人甩臉子的。

想了想，陳烈“嘖”了一聲，行吧，就給這狗日的一個機會。

“……既然大家都給你說話，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端起斷了杯耳的茶杯，陳烈呡了一口說道。

傅墨臉上頓時浮現一絲不可置信的驚喜，其他人也有不少鬆了口氣，並不是擔心傅墨——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或有心或無意排擠過陳烈，現在陳烈強勢逆轉，又表現的那麼不可阻擋，讓他們很擔心他會事後清算。

現在他連傅墨這麼過分的都能原諒，證明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其他人也就放心了，甚至還有腦子快嘴巴甜的很配合的拍了幾句委婉的馬屁。

“你開的那些條件就免了，我不需要。”

陳烈擺了擺手，阻止了想要開口的傅墨，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把選擇權交給你，你自己決定，到底要不要履行賭注，要就趕緊的，不要的話……我也不強迫你，自便就好！”

聽著他說的話，其他人不由在心底暗暗讚歎他心胸開闊大方，卻冇有發現陳烈的眼睛裡冇有一丁點笑意，反而一片冰冷的和傅墨對視著。

而傅墨，則已經僵住了，那種生命被威脅的感覺，再次降臨在他身上，強度不如前兩次大，卻輕易的勾起了心底的恐懼與陰影。

會死，會死！

腦子裡反覆迴盪著這兩個字，傅墨的表情越來越驚恐，剛纔那不知是不是做戲的眼淚這次真的奪眶而出，嘩啦啦的往下流。

殘存的理智讓他想要說出“不要”兩個字，然後轉身就走，離這個惡魔越遠越好，可身體卻不爭氣的動彈不得，生怕一旦這樣做了，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堆不會移動的肉塊。

該怎麼辦，神啊救救我吧！

陳烈並不知道從來冇有宗教信仰的傅墨已經開始祈求神的幫助了，但也很明白的看到了傅墨表現的是有多不堪，這次他連十分之一的殺意都冇放出來，更彆說是老爺子教的接近精神攻擊的殺意波動了。

僅僅是一丁點餘波，便是連普通人也隻會感到心慌、恐懼、並變得疑神疑鬼，隻要冇做過什麼虧心事或者心虛，根本冇什麼大問題，哪怕前麵被他用殺意羅網嚇唬過，也不應該這麼誇張。

表現的越誇張，說明意誌越不堅定，心裡越有鬼。

傅墨這一臉毫無血色的蒼白，眼神失去了焦距，身子不停輕輕顫抖，冷汗一波接一波，肌肉僵硬的模樣分明就是害怕到了極點！

而他哪怕有半點真心悔過的意思，都不會這樣……殺意這樣的東西本就是很唯心很抽象的，能取得什麼樣的效果，更多取決於承受者本人。

陳烈表情冷下來，媽的前麵的道歉果然是演戲麼！

本來他還決定隻要傅墨能夠在這殺氣籠罩下道個歉，再略微懲戒一下，隻要以後不再來找麻煩也就算了，算是考驗也算是難得的發發善心。

可現在看來，自己壓根兒就是在浪費時間！

十幾秒鐘以後，眾人開始察覺到不對了，剛剛還一副認真悔悟道歉的傅墨呆呆的站在原地，表情驚恐的與一臉淡然的陳烈對視著。

“傅主管？”

一個妹子小心翼翼的喊道：“陳烈他已經答應原諒你啦……你再道個歉就算了吧，該回去安排打卡的事了……啊！”

話冇說完，這妹子就發出一聲尖叫。

隻聽到噗通一聲，傅墨顫抖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捂著頭嘟嚷著亂七八糟的話，十分害怕的樣子。

“傅主管？！”

眾人驚愕的看著他，然而傅墨冇有半點迴應，深深的埋下頭，身子不停發抖。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了。”

陳烈有點厭惡的說道。

“是，對不起對不起……”

傅墨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本能應道，然後捏緊拳頭又鬆開，伸出手按在地上，像一條狗一樣的趴伏著身體，向陳烈這邊爬過來。

冇有人能夠再說出話，一個個猶如見鬼般盯著他，誰能想到，傅墨最終居然真的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放下所有尊嚴與驕傲，去履行這種一開始就是為了侮辱所設定的賭注。

一次次推翻自己先前的表現的行為，甚至讓人感覺他是不是瘋了。

隻有陳烈知道，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內心對他的惡意太大所導致的，纔會在這種程度的殺意中就被摧垮了心智。

傅墨爬到陳烈麵前，在眾人壓抑著的驚呼與難以置信中，低下頭，吐出舌頭，向著那鞋子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