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景年雙手緊緊將洛晴川抱在懷裡,伸手輕輕拍著她後背,紅著一雙眼望著她:“晴川,你醒醒,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你忘了嗎?我永遠都是你的依靠,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我不會讓你出事。”

“阿年,謝謝你,你是我這一輩子的救贖。”

“洛夫人,雲大夫來了。”

“雲大夫,快快進來看看晴川。”

雲大夫掀起她小腿上,看見兩血點,血點的周圍膚色如常,問道:“是蛇咬的傷口,洛夫人,知道是什麼蛇咬的嗎?”

洛晴川被顧景年圈在懷裡,回話:“我冇有看清是什麼咬,當我發現時,我的腿就被蛇咬了一口。”

雲大夫替她腿上擠出血,鬆了口氣:“擠出的血是正常紅色,這蛇應是無毒。”

“雲大夫,你再看看。晴川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難受,還有點迷糊。”顧景年語氣緊張。

雲大夫眼神微動,一副瞭然於心,卻還是說:“我給洛夫人開副藥。”

韓相宜站在門口冇有進去,聽見雲大夫說那蛇無毒。

便轉身離開。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將自己下巴縮在狐狸毛的領口處。

冷風吹不進身子。

可是,卻感覺到身子骨哪哪都透著一股涼風穿進來。

吹入骨的冷風,還真的蠻冷。

原來,他那天對自己說過的話,可以依靠他的話,並不是隻對自己說過。

“嘶……”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自己的院子。

抬起頭,看向夜色中的圓月,被烏雲擋住了一個口子。

低頭踩著月色的影子走著。

寶福手提著燈籠,照著路,氣得忍不住:“咱夫人管家的時候,三年來哪裡看過蛇鼠。聽雨閣這位倒好,剛住進來冇一個月就被蛇咬傷。”

越想越氣:“還偏偏是將軍來咱們院,被咬。你說這巧不巧,夫人。”

韓相宜踩著月色的影子,耳邊全是寶福的話,停下腳步。

看向漆黑的長廊。

就好像看到自己的路,一望無際的黑暗。

無聲的歎氣。

又吸了一口冷氣。

“寶福,春天原本就是悶熱的天氣,會出現蛇也正常。”

“夫人。”

“走吧!”

寒香站在一邊,用手肘輕輕碰了寶福,示意她彆說。

“寶福,夫人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打算。”

“嗯嗯。”

“早點休息,明天回去韓家,不能讓爹孃擔心。”她想起明天能夠回孃家,能夠見到爹爹跟孃親。

心情好像冇有剛剛堵的那麼難受。

不能讓爹孃擔心。

第二天早上。

原本約定好,今天回孃家。

早就通知了爹孃,她今天會跟將軍回去。

這三年,她一直在將軍府照顧臥床在榻上的顧老太太,還有顧母。

整整三年。

她冇有回過一次孃家。

今天,是她第一次回孃家。

爹孃應該在家裡做了很多她喜歡的菜,等著她回去。

若是她不回去,爹孃該有多失望。

三年了,她也想爹爹跟孃親。

元青站在進門的地方,低頭轉達將軍的意思:“夫人,將軍說有事陪不了你回孃家,改日定會帶著厚禮給嶽父嶽母賠禮。”

意料之中。

心口的地方,微微一窒。

若是爹孃冇有看到將軍陪著她一起回去,會不會很失望。

想到這裡,眉心微蹙。

“嗯,我一個人回去也一樣。”

元青話傳達完,退下。

韓相宜看了一眼窗台外麵那棵桂花樹,才發現桂花樹根下有兩棵是連在一起。

隱約發現,在一棵比較粗的樹襯托下,另一根樹又細又乾,像是被它旁邊的樹吸完所有的養分。

枝葉末端,開了幾朵花,隱有枯敗的跡象。

似是想到了什麼。

“夫人,那還回韓府嗎?”寶福心疼的不得了,又氣,又替夫人難受。

“為什麼不回?我已經很久冇看爹爹跟孃親,還有哥哥,星移一定很想我這個姐姐吧。”韓相宜神色冷然,走向梳妝鏡子前。

看向鏡子前,臉比之前小一圈,氣色冇之前好。

許是,這段時間冇有睡好的緣故。

手摸了摸,這些天她替星移繪製的年畫風箏。

想起弟弟星移,看見這個風箏一定很開心吧。

寶福替小姐感到委屈,語氣哽咽:“夫人,咱們這次一個人回去,外麵的人又會編排夫人失寵,被將軍冷落。”

哭咽聲卡在喉嚨裡:“夫人,這三年您都聽了多少?現在將軍平安回來,還……”她家小姐,這三年來。

被罵寡婦,又是剋夫………

這次回門,原本指望著將軍陪夫人一塊回韓家,讓那些曾經編排她家夫人的小人看看。

可是。

卻總是事與願違。

她家小姐,未出嫁前眾星捧月,上至老爺夫人寵著,下至下人捧著。

何曾受過這種氣。

韓相宜如何不懂寶福說那麼多,就是替自己感到難受。

“走吧,時間不早了,彆讓爹爹跟孃親等久了。”她看向鏡子中的臉,氣色略淡了些,在臉上抹了點胭脂。

淡淡的胭脂,讓她氣色看起來好些。

坐著馬車。

往北城韓家回去。

韓家是京中有名的富商。

她的馬車剛停在韓府路口前,她掀起簾子看向外麵,看見爹爹跟孃親早在門口等著自己。

一時間,眼眶的淚水湧出。

眼睛酸酸的。

三年,不見。

爹爹跟孃親,老了些。

眼眶的淚水,快要掉下來。

她仰起頭,將眼淚逼回去。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不能讓爹孃擔心。

揚起笑臉。

過了好一會,才從馬車上下來。

韓母緩緩走到她麵前,伸出手顫顫的摸了摸她的臉,握緊她的手,語氣哽嚥著:“宜寶,怎麼瘦那麼多。是不是在將軍府吃的不慣?”

心疼的雙手抱著她的胳膊。

韓相宜看著孃親的鬢角,多了些白頭髮,明明三年前。

孃親的白頭髮還冇有那麼多。

忍住卡在胸腔的那股酸澀感。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減肥,現在流行瘦的美人。”她伸手捧著孃親的臉,嘻笑道。

“你這死丫頭,信這些東西。”韓母伸手掐了掐她的臉。

走到爹韓父麵前:“爹爹,女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