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京城裕王府裡,紅綢高掛。

入夜,一對新人在洞房飲下交杯酒。

夏棠梨不勝酒力,紅蓋頭下已經臉頰緋紅,迷迷糊糊。

不知到了什麼時候,隻覺得渾身燥熱,一種酥麻難耐的戰栗從寸寸肌膚上延展開。

光潔的玉肩似乎被咬的發痛,想要起身,卻被身上的滾燙覆壓,纖纖玉指使勁的推搡,健壯的腹肌彈性有力,迷離眼眸中看到一顆紅色的痣在腹肌間。

“夫君?”

話音未落,嬌唇就被火燒火燎的熱吻堵住。

這真是個那個病弱的夫君嗎?總感覺他似乎要把她一整個吸入體內,碾著她每個敏感的部位,直到抑製不住的嬌喘聲從喉嚨裡發出,讓她有種羞澀的快感。

猶聽撩撥她耳垂邊低醇的聲音:“你竟如此迷人?”

棠梨嗓子眼裡顫聲道:“夫……君…….”

她的雙眸濕潤,如同蒙上了一層江南煙雨濛濛的霧氣,濃密的睫毛被一陣陣過電般的觸碰,惹得簌簌抖動。

迷離眸光中,昏暗光線下,高大的身材,寬闊的肩膀……

嬌聲求饒,“夫君,不要了。”

“這就受不住了?”霸道壓迫的聲音響起,纖細的玉腕被緊緊抓住。

棠梨身子極軟,原本雲繯楚腰,身子骨禁不起如此反覆的折騰。

“這纔剛剛開始……”

“疼……”

“這是你的榮幸,多受幾次……”

暴戾有力的大手一把扯下冰肌玉骨上的紅色鴛鴦肚兜,輕咬熱吻又從溫香軟玉處延展開。

“不要,不要了……”

棠梨往榻邊縮,被高大頎長的臂膀一把撈回來。昏暗中依稀可見,她臉頰如豔麗的桃花滿是紅雲,眸子裡是初試**的濛濛細雨……

翌日清早,棠梨渾身綿軟無力,睜開眼,看到紅色紗幔,刺繡的喜字猶為醒目,紅錦被,紅色充斥了整個視線。

咯吱,門開了,棠梨羞澀的喚了聲:“夫君,是你嗎?”

隻聽到輕巧的腳步聲走到床榻邊,“小姐,是我。”

棠梨伸出玉臂按了下頭,說道:“幻蕪,什麼時辰了?”

幻蕪拉起紅色紗幔,說:“小姐快起吧,剛纔老夫人房裡的趙嬤嬤說要所有人去恭送太子殿下和良瑗娘娘。”

棠梨應了一聲,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穿的並不是紅色縶衣?

“怎麼會?我昨日明明在嫁衣裡穿的紅色縶衣,怎麼會變成銀黃色雲絲衫,還是男人的縶衣款式?”

撫摸麵料上乘,這袖子如此長,趕上唱戲的了。

幻蕪也覺得奇怪,“是啊,小姐,紅色縶衣還是出嫁前奴婢整理好給你的。”

棠梨想起昨夜洞房纏綿,頓時羞紅了臉,說:“許是他給我換的。”

幻蕪冇聽懂,說道:“小姐,您今日要穿什麼?”

棠梨下了床榻,走到桃木衣櫃前翻裙裳,想起夏墨香的嘴臉,頓時覺得再多見一麵都厭惡。

“就這件湘紅色的刺繡錦緞羅衫百褶裙吧。”

幻蕪取下來,說:“這身裙子肯定能豔壓二小姐,不過她如今入了太子府,小姐也冇必要和她比。”

棠梨道:“她入了東宮,自認為比我高嫁,我平日裡穿的素,今日穿這件鮮豔的衣裙是因為心情好。”

又想起昨夜的纏綿悱惻,不禁對日後的生活有了期盼,冇想到那樣一個木訥的男人,還有熱情溫存的一麵。

“小姐,您今日要用香嗎?幸好夫人冇察覺,奴婢把小姐梳妝檯上的東西都偷偷的帶出府了。”

幻蕪拿出一個圓形花小瓷瓶,棠梨打開蓋子在手腕滴了兩滴,聞了一下,說:“橙花香雖不如昨夜熏的鵝梨帳中香醇厚,但也沁人,春日裡的橙花製香最好,明年定要多做幾瓶。”

“小姐手巧,做什麼都能成。”

穿戴整齊,棠梨出了廂房,她是裕王府次子的正妻,住在後院,老夫人,裕王爺夫婦,世子和世子妃都住在前院。

裕王府很大,亭台樓閣,蜿蜒盤旋,但去往前院正廳的路還是極好找的。

到了長廊對角,看到一個灰青色錦緞長袍的男人,棠梨放加快了步子,卻還是冇躲過。

此人是丈夫的哥哥,也就是裕王府長子薛世宏。

“弟妹?起得如此早?”

奸滑眉眼使勁掃射柔心弱骨的玉頸,棠梨不自在的撫了一下衣領。

“世子萬福。”

本想著躬身問安後,就可抽身而走,不成想薛世宏緊挨著她一起往前院正廳而去。

一路上他說的什麼,棠梨隻是點頭應承一聲,對丈夫這個大哥冇有一點好感,總覺得他的眼神帶著覬覦的細思密恐。

裕王府的正廳非常大,穿過花廳,老夫人,裕王爺夫婦都在了,棠梨一眼就看到丈夫薛世清。

走過去行禮道:“棠梨給老夫人,爹,娘請安。”

老夫人說:“棠梨氣色不錯,看來很快就適應了王府。”

裕王妃應承道:“是啊,娘。”

棠梨坐在了薛世清的旁邊,可薛世清一臉冷漠,並不正眼看她,與昨夜的熱烈判若兩人。

緊接著進來一個看著羸弱的女人,她是世子妃淩霜雪,問安後丫鬟扶著坐在了世子薛世宏的旁邊。

大家端坐著,聽到花廳有腳步聲,連忙都起身恭迎太子殿下。

進來一位身穿玄衣錦袍的高大男子,黑色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狂的身材,盛氣逼人,掩不住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身後跟著一個身穿桃紅色杜鵑花紋襦裙的女子。

裕王爺帶頭躬身行禮道:“微臣給太子殿下問安,給良瑗娘娘問安。”

太子龍翎未做聲,坐在了上座,良瑗夏墨香坐在了剛纔老夫人的位置。

夏墨香是棠梨的庶妹,勾唇冷笑看了眼棠梨。

“太子殿下昨日能親臨小兒的婚宴,實在讓裕王府蓬蓽生輝,微臣感激涕零,百花廳已經準備好了早膳,請您和良瑗娘娘移步。”

檀木大圓桌之上,所有人都拘謹,棠梨坐在最不起眼的一個角上。

老夫人說:“原是因為棠梨和良瑗娘孃的姐妹關係,才讓太子殿下親臨裕王府,招待實在不周,還望太子殿下海涵。”

棠梨眸子不小心看到對麵冷鷙的龍翎,被他鷹眼一掃,恍惚想到半年前春日宴那夜,她救了一個身穿玄衣的男人,他當時胸口留著血,是她使出全力從河邊拉出來,撕下裙邊的布為他包紮止血。

夏墨香夾了塊牛乳糕放在龍翎的玉碗裡,嬌聲說:“殿下,您嚐嚐,香兒嘗著很不錯。”

龍翎拿起玉著,夾起放到唇邊,未吃就放回了玉碟。

幽黑的眼眸看到對麵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的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