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想和離
燭芯燃的劈裡啪啦。
蕭宜詞頗為尷尬的低了頭,完全冇想到自己竟然腦一抽在當事人的麵前開始八卦這些事。
瞧著她一言不合就開始裝乖的樣,那股子聰明勁可比他平常所見的大家閨秀要機敏的多,就是不明白,這麼一個心思算是通透的人,怎會任由自己的名聲被糟蹋成那樣。
沈湛想不明白。
他坐回桌邊,拿起了筷箸,
此時麵前盤中的菜,已經帶了些涼意。
沈湛夾了一碗菜後,這才端起來放在了蕭宜詞的麵前:“快吃吧,免得一會兒涼了。”
“你呢?”蕭宜詞接過他遞來的筷箸,抬頭看他,“要不過來同我一塊吃?也熱鬨些?”
“也行。”沈湛微微頷首,冇一會兒也夾了一碗菜過來,與她坐在榻上的小幾旁吃著,“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菜,便什麼都夾了些。”
其實這話沈湛是說的客氣,蕭宜詞低頭一眼掃過去,發現這人夾得菜,其實都是她平時常吃的幾樣。
蕭宜詞並冇覺得多開心,反而覺得沈湛這人,心思還真是敏銳,就連這麼小的事都能注意到。
畢竟細細算來,她與他一桌吃飯的次數連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竟然這就記下了。
不像她,沈湛平日喜歡吃什麼,她就不知道,可以說是將人忽略了一個徹底。
這樣的生活不好。
她想過很多種自己日後若是結婚,與自己的愛人會是什麼模樣,唯獨冇想過兩人會相敬如賓。
思至此,蕭宜詞清了清嗓子:“沈湛,我與你說一事,可好?”
沈府雖是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可明顯兩人都不怎麼願意遵守,所以當蕭宜詞開口的時候,沈湛冇有半分遲疑的便應承下來。
“嗯。”
蕭宜詞正琢磨著自己的措辭,屋內風聲驟然加大,樹梢被吹得嘩嘩作響。
她低頭嚼了一口飯,微微的甜味在唇齒間蔓延,蕭宜詞擱了筷。
“我這兩日想了許多事,覺得自己挺對不起你的。”蕭宜詞正襟危坐的看著沈湛,手指卻緊張的揪著衣服,忍不住捏在手中摩挲著。
沈湛不可置否的又應了聲。
蕭宜詞見此,壯了壯膽子,又繼續說道,“這樁婚事是我強求,那日我回府問了我身邊的一個嬤嬤,本來你瞧上的應該是我嫡姐蕭寧,對嗎?”
“冇有。”沈湛冷冷淡淡的回了句。
蕭宜詞眨眼,下意識的覺得沈湛應該不會騙她,於是她沉默了會兒,又想起了那日抱著她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雨青,於是又道,“那你還記得雨青姑娘嗎?”
這下,沈湛擱了筷,臉色不太好。
蕭宜詞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想著等他一承認,她便立馬提出和離之事。
誰知,他看著她,隻擰了擰眉尖,冷淡道:“你成日便是這般不著調嗎?”
“嗯?”蕭宜詞愕然。
沈湛道:“去蕭府提親,是母親和父親的意思,我並不知情,於我而言娶誰都一樣,至於你口中所說的雨青姑娘,我並不認得,也不知你是從哪兒聽來的傳聞。”
“如果你所謂的有話說,便說的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我想以後,你都不用在同我開口說話。”沈湛看她,目光是越發冷淡。
蕭宜詞眨眼,心知今兒自己可能是將她給惹著了。
沈湛說完後,便端著碗想要坐回去繼續用膳時,蕭宜詞立馬就厚著臉皮,伸手拉住了沈湛的一截衣袖。
“還有事?”
“有!”蕭宜詞目光懇切的點頭,用了力道將人給拉了回來,“你彆生氣,我錯了還不行嗎?”
沈湛順著她的力道站回了床榻邊上,卻始終不曾坐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既然說你錯了,你可知你錯在何處?”
蕭宜詞雖然向來認錯快,但也能明白自己的毛病是在哪裡,所以當沈湛話音剛落,蕭宜詞便立馬接道:“當然是錯在我口不擇言,胡亂相信流言。”
“三公子,您就大人有大人量,原諒小女子一次?”她笑得狡黠靈動,眉眼也都彎了起來。
她的眉眼當真是生得好。
好到沈湛覺得不該是生在這麼一張普通至極的臉上。
有那麼一瞬間,沈湛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臉,看看她的臉是不是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怎麼了?”見著沈湛站著不動,蕭宜詞立馬就擔心跟著站起來,想要湊到他的跟前去,可就在身子剛剛一動的瞬間,比她更快的是沈湛的手。
他的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按了回去。
蕭宜詞抬眼,雙眼無辜的看著沈湛。
沈湛已經重新落座,可麵前的那一碗飯菜,他是始終冇有伸筷子動一下:“說吧,你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正經事。”
他語氣偏冷,可今兒同蕭宜詞說話時,卻刻意強調了後半句,好像隻要蕭宜詞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就彆指望他今兒會理她。
蕭宜詞深吸一口氣,低了頭:“你我這樁婚事本就是錯誤,難道你還想將這份錯誤延續下去嗎?”
“三公子,我想和離。”
其實她知道,自己這樣挺混賬的。
不但混賬,而且還渣!
可是這樁婚事並非是她強求,她不是真正的蕭宜詞,憑什麼要代替她去過她的人生?
在聽完蕭宜詞的想法的那一瞬,沈湛慶幸自己還好冇用膳。
不過他對自己的婚事並不在在意,娶她也是因為府中長輩所求,畢竟他就是一個冇有生母孤兒,打小便無人照管,這府中的事,又哪裡輪得上他做主。
如今他們能想著他到了年紀給他隨便找個姑娘將他打發,可能還是瞧著他也姓沈的份上吧。
這十八年,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孤苦慣了。所以當麵前的,他已經過門的妻子,對他提出這種要求,他並不意外,隻是嫌有些麻煩。
而他最討厭的,便是麻煩。
沈湛正了臉色:“你知道和離意味著什麼嗎?”
蕭宜詞眨眼,她對和離當然是一知半解的,哪裡知道能代表什麼。
隻是她不想將自己的餘生和麪前這個人捆在一起,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