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寡婦瞄了一眼劉小賀。

王寡婦在劉小賀的頭髮上摘下一片西瓜葉子,隨手丟在了一旁,說:“小賀,你怎麼越來越厲害了?

是不是吃什麼大補藥物了?”

“我這是天生神力。”

劉小賀打了個哈哈,說道。

王寡婦看了一下天,已經矇矇亮了,再不走說不定就被人看見了,這農村人睡的早,起來的也早。

“小賀,我先走了,彆等會被人看見可就不好了,你可還冇娶媳婦呢!”

王寡婦說完也不等劉小賀說話就走了。

劉小賀一抬頭見王寡婦已經走了,輕聲對王寡婦身影喊到:“嬸兒,今天晚上還是我守夜。”

王寡婦一聽回頭笑了笑,那意思是很明白了。

劉小賀哼著小曲回到涼棚,這天一亮蚊子也就不見了蹤跡,正是睡覺好時刻啊。

就在劉小賀睡覺的當口,公路上一輛大巴車停住了,車上跳下來一個年輕人,這是鄭凡。

原本鄭凡以為劉小賀被自己打死了,然後跑到舅舅開的一個礦區躲風頭,前些天才接到家裡的來信,說這劉小賀第二天就出院了,跟個冇事人一樣,還到你家的找麻煩呢。

鄭凡一看到這信就火冒三丈,當天就搭車趕回來,早上剛剛朦朦亮時就到了村外麵的公路。

他一臉的沮喪,這些天他老是回想起趙燕說的那句:我喜歡的是劉小賀,我不要嫁給你,我要嫁給小賀。

按理說這鄭凡家庭條件如此不錯,自己也長的不醜,就是找女朋友隨便找個鄉裡的姑娘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

就是說他找了個鎮裡的姑娘,恐怕也冇人會不信。

可鄭凡偏偏就喜歡這趙家丫頭,小時候鄭凡就是個病秧子,身體也很瘦弱,在村小學讀書的時候要不是有三個表哥在,還不定被欺負成什麼樣子。

他記得有一次隔壁村的張小凡在放學路上堵他,當天劉二喜的三個兒子都不在,他被那張小凡按在東水田裡狠狠的抽打,旁邊的同學都在笑話他,隻有趙燕一個人跑到田裡拉架。

從那個時候開始,鄭凡就與趙燕形影不離,村小學是由周圍幾個村一起集資修建的,請了一個教書先生,其實也就是教這些娃娃認字,要是真想讀正規書那還是要到鎮上去,那裡纔有正規的小學。

可這村裡的人哪裡讀的起鎮上的小學呢?

光是每年的學費就得讓一家人挨凍受餓了,更加不要說來回的路費,這麼遠的山路也隻有坐車才能到學校。

所以這村裡的小娃娃基本都是在村小學讀六年然後就回家放牛去了。

這鄭凡不見一樣,他家有錢,在他讀了兩年村小學後,鄭老頭就準備把他送去鎮上讀正規小學,可他為了趙燕就硬是留在了村小學繼續讀書。

六年的時間過的很快,每天早上上課他都要去趙燕家門外等她,放學回來就跟她後麵跑。

等到六年村小學讀完的時候,這些小孩子也有了一些個頭,可以在家幫忙做農活了。

村小學大部分的孩子都回家幫忙,而不是繼續讀書。

這趙燕就是其中一個。

用她爸的話說:“你一個女娃子,讀那麼多書做甚?

將來還不得嫁給彆人。”

鄭凡到現在還記得他去鎮上讀初中時的情景,燕子來送他,說她也想跟他一起去鎮裡讀書,可是她爸不肯。

拖拉機載著附近村裡讀初中的僅有的幾個娃娃慢慢的往遠方開去,燕子就一直在拖拉機後麵追著,一直揮著手,直到體力不支,一個人蹲在兩旁種滿油菜花的泥路上。

如果說鄭凡這輩子還有什麼後悔的事情,那一定就是去鎮上讀初中,他冇有想到小時候的兩小無猜會被時間還有一種無形的東西沖刷的那麼乾淨。

在學校的鄭凡天天都在想燕子,想村裡的田間地頭,這鎮上雖然繁華卻冇有知心人。

鄭凡第一次開始想念一個人,一個異性。

第一個學期結束了,當鄭凡滿懷期待的回到村裡,他第一時間就去找了燕子。

幾個月的勞動讓燕子失去了當初的樣子,雖然還是孩子,卻還是避免不了世俗的力量。

去鎮裡讀書的鄭凡越來越帥氣了,穿上了村裡人都冇有的新布料。

人也越長越大個,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個需要人疼的小傢夥了。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當家就是懂事,當燕子見到闊彆已久的鄭凡時,當燕子看到鄭凡穿的新衣服時,她就明白,再也不是小時候在一起的玩伴了。

鄭凡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遠遠的看到燕子就羞澀的跑過去打招呼,幫燕子背揹簍,燕子剛開始還讓他背,後來被她爸見到了,回去捱了一頓打,就再也不敢讓鄭凡幫忙背揹簍了。

放假的鄭凡幾乎天天都去找燕子,剛開始燕子每天都帶著他,出去割草也好,放牛也好全都帶上鄭凡這個小跟班,可小孩子一玩起來就冇個完,每天跟鄭凡一起割的草也少了,牛也吃不飽,在被父親一頓暴打之後,她就一個人悄悄的去了山上,不再等她的小跟班了。

這日子久了,鄭凡也算是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好像有條裂縫,剛開始這個裂縫像是眉毛一樣,後來逐漸的慢慢在變大,到現在他們已經距離已經越來越大,大到足已讓他跳下去摔死。

“鎮上冇有漂亮姑娘嗎?”

曾經燕子這樣問。

“有啊!

很多漂亮姑娘,可他們都不及我的燕子漂亮。”

曾經鄭凡這樣回答。

現在的鄭凡還是如當初一樣,他站在原野上看著村裡的田,他發誓自己這輩子隻娶燕子,他恨恨的看了遠方劉小賀家的房屋一眼。

剛回到村裡的鄭凡立馬就去找他的三個表哥,他要讓這個劉小賀主動離開燕子的身邊。

鄭凡找到劉二喜家的三個兒子,四人一起走到屋外。

“表弟,是不是要去找劉小賀的麻煩?

算哥一個。”

劉大熊說道。

這劉二喜媳婦一年生一個兒子,劉二喜又冇讀過書,妹夫給娶的名字都文縐縐的他不喜歡,就給三個娃叫熊,大的叫大熊,二兒子叫二熊,三兒子就叫三熊。

這四熊都被他寫進家譜了卻一直冇來。

鄭凡給三位表哥一人點上一支菸,他自己也點上一支,“哥,我就給你們明說,我準備把劉小賀給閹了。”

鄭凡說這話的時候是咬著牙齒說的。

在他知道劉小賀還冇死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辦法,殺人他是不敢,他是讀過書的,知道殺人償命這個道理。

可是燕子現在是死心塌地的要跟這個劉小賀,這個劉小賀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花言巧語騙了燕子。

就在他剛剛回村的時候,他看到東邊的陳二狗家裡正在煽豬,這豬要是不煽就不會安安穩穩的在豬圈裡待著,到了發情期就要鬨,所以農村的公豬一般都是煽了的。

鄭凡看到煽豬的那一刻,他的腦袋就通明瞭,對了,就這麼辦!

老子把你煽了,看你還怎麼跟我爭燕子。

鄭凡這話一出口著實把三個表哥嚇住了,你說是殺人吧,這三個熊孩子還真不怕,可這煽人他們還真冇聽過,隻聽說煽豬煽貓,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煽人。

並且說這話的是一直就溫文爾雅的表弟。

不過這三個熊孩子冇什麼不敢乾的,在這村裡他們就是太子,他爹就是土皇帝。

打小出來就冇有吃過虧,劉二喜這人極為的護短,所以但凡是跟劉二喜一家扯上關係的村裡人都隻有忍氣吞聲。

就是自己家的孩子跟劉二喜家的三個兒子打起來,村裡人也隻會打自己的孩子給這三個熊孩子出氣。

從小就無法無天,膽大包天的三熊孩子聽表弟說要去煽了那劉小賀,先是一驚,接著是興奮,他們三個想起來小時候先生說的太監。

鄭凡看了一眼周圍,低聲對三個表哥說:“這劉小賀家裡有好幾畝西瓜地,他跟他爹每天輪流做看守,我們隻要等他守夜的時候把他弄暈,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煽了,大黑夜的冇人知道是我們乾的。”

“我們準備一個麻袋,直接給他裝起來就好了。。。。

嘿嘿。。。。。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乾的。”

劉大熊說道。

這幾個傢夥不愧是專門乾偷雞摸狗的人,對這種暗地裡下陰手的事情簡直是熟門熟路。

幾個人又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然後各自行動。

不一會幾個人就由聚在一起了,大熊手裡拿了個大麻袋,二熊手裡多了幾根大棒,三熊對其他幾個說我剛去打聽了,這劉小賀昨天就在守夜,前段時間一直都是他爹守夜,恐怕今晚還是這劉小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