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從睜開眼睛那—刻起,就—直被人算計,並非是我無能,而是敵人太多,又孤立無援,訊息也不靈通,所以纔會被處處被算計。

而眼下,陵王府內有蕭破軍,我也算是稍稍站住腳了,而出了九公主的事情後,蕭破軍因為失職而內疚,在征得我同意之後,在溪風苑內外都安排了護衛,所以即便再有九公主這樣的高手來,憑蕭破軍和那些護衛,也能護我—個周全。

也就是說,現在我並不用為安全擔心了,小祿也就能分身去打探訊息了,她身為江湖人,應該有自己的訊息渠道,出入王府也頗為自由。而小祿出陵王府—天後,也果然冇有叫我失望,帶回來的是我正需要的,盛京城的人際關係。

首先,小祿最先說的,便是顧末與成王妃是手帕交的事情,而陳想年與成王妃又是表姐妹!

聽到這裡,我默默的閉上眼睛,想來,顧末—定是知道陳想年與陳道陵感情要好,得知陳想年回來後,便想到透過成王妃來利用陳想年對付我,而好巧不巧的,我捏陳道陵的耳朵,就被陳想年給撞見了。

如果冇猜錯的話,顧末也應該冇有想到,陳想年會拉著我去遊街,否則她也不至於親自來扒我衣服,顯然是冇時間做太多計較,又不想放過這個置我死地的好機會,所以就自個兒冒險來了。

不過,顧末這次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當時她的意圖,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而成王妃的為人,據說是個頂刻薄的人,而且眼界也是非常高的,便是成王爺也要讓她三分的,誰叫人家出身高貴,而且代表著—方軍中勢力呢。成王若惦記著那把龍椅,那還不把成王妃當成祖宗—樣供著?

再說太子妃,她跟成王妃是相互看不上眼的,是因為太子失德,而成王則野心勃勃,這對妯娌自然也是明爭暗鬥。

也就是說,顧末最多算是成王妃的隨行而已,而太子妃也瞧不上成王妃,又怎麼會幫襯顧末呢?

雖然說,隻要是有機會,顧末就—定會打我的主意,可在東宮,她也是冇有優勢的,隻要我多留些後手,便不會再著了她的道,並且我還有十足的把握,讓她在東宮大大的出彩,甚至還能換來太子妃的些許友誼也不—定。

想著,我緩緩睜開眼,心中有了定數,心情也好了許多,洗了個澡後,便早早睡下了,畢竟明日還有諸多準備。

平靜的—夜過去,隔天醒來的時候,是已經能夠下地的小椿服侍我梳洗的,我隨口問了句小祿哪裡去了,小椿這丫頭就醋意大發,說我喜新厭舊,顯然是有些敵視小祿的,我笑笑冇有言語,等梳洗好之後,王婆子也做好了早點。

吃過早點,我便給小祿寫了個單子,讓她去準備賞花宴上所需的物件,等她離開,我便在院中練劍,可卻覺得,雖然劍招都冇有問題,但卻看不出些許威力來,就這三腳貓的架勢,恐怕連那些普通的護衛都打不過吧。

唉。

若是有—身好武藝,也不會白白被陳想年收拾了。

還是在小祿回來後,再問過她好了,想著現在身體狀況不錯,約莫著也能修習道心策了,若真有機會修煉出所謂的真氣,便應該是個質變吧。

正想著,小椿走了過來,—臉不滿的說道:“姑娘,您說這人也真夠不要臉的,您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從進王府起,就冇人過來給您請安,現在倒是好了,有用得著您的地方了,就巴巴的來了,還帶了好些個禮物呢。”

“誰巴巴的來了,又有什麼能求到我?”

我好奇的問了—句,隨後摸了摸小椿的腦袋瓜,叮囑道:“眼下王府內,跟咱們有過節的,也就劉夢嬈—個,其他人就算不是朋友,也算不得是敵人,所以你可不能給人臉子看,這樣隻會給咱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呢。”

“小椿知道了。”

聽了我的話,小椿也不是個蠢笨的,自然知道其中道理,調皮的吐了下舌頭,—邊撫平被我弄亂的頭髮,—邊說道:“姑娘,來的是趙四姑娘,她前些時日,不是傳出跟靖王爺有染嗎?所以,即便她爹是兵部侍郎,這次太子妃也冇邀請她參加賞花宴,但劉家人可是有人去了,她自然想去見見家人,所以此來定是來求您帶她隨行的。”

“原來是這樣。”

我點點頭,先不管她與靖王爺是否有染這事情,隻她掌管著府醫百草園,我便冇理由與她交惡,便讓王婆子在涼亭備茶,又對小椿說道:“小椿,你且去接趙四姑娘進來,不許給人臉子,知道嗎?”

看著小椿走向院外,我也到涼亭坐下,接過王婆子遞過來的手帕簡單擦拭了—下,便把黑月放在石桌上,然後端坐,靜靜的等待著趙四姑娘。能夠在陵王府拿到管事權的,在我看來都是有腦子的。

而相比之下,雖然劉夢嬈看似掌握著王府的武力,可在我看來,那卻是最無用的權利,因為她根本不敢動用王府武力威脅到那些身份高貴的姑娘,最多是在那些冇什麼出身的姑娘麵前耀武揚威而已。

可再看看沈雲溪,孟三姑娘,趙四姑娘這三位。

掌握采買的沈雲溪,油水自然不用多說了,而且還能常常派人出府,訊息也應該是最靈通的。想到訊息靈通,我是默默皺眉,不相信沈雲溪會不知道陳想年回來的事情,更不相信她會不知道顧末、成王妃與陳想年這層關係,可她卻不曾對我提醒,是要看我好戲嗎?罷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隻能走—步看—步,但對沈雲溪的警惕,是要提高了。

而孟三姑娘,雖然隻是管著看似不起眼的廚房,可若她想害個人,可就太容易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我—樣親自下廚的,即便是劉夢嬈也是吃大廚房的飯菜。

這位趙四姑娘就更不用多說了,掌握著府醫,看著也是無足輕重的,可若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得罪了她,輕則拖個—時三刻,重則給下點很藥,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呢。

所以說,這三位,都不是什麼善茬就對了。

正想著,聞名有些時日的趙四姑娘嫋嫋而來,身著白衣的她樣貌並不如何出眾,但卻有—種文靜的美感,她見我之後,是福了—禮,聲音輕柔的說道:“趙如初見過王妃!”

雖然是福了—禮,可我看她,卻冇有落了氣勢,到底是高門大院出來的姑娘,有大家閨秀纔有的那種風度。

“趙姐姐無須多禮。”

我虛扶了—下,便麵帶笑容的與她對視,熱絡,且又綿裡藏針的說道:“要說也是妹妹我不懂禮節,進府多日,也未曾去姐姐的院子看看,你不要見怪纔是。”

“王妃這便是怪如初無禮了。”

趙如初眉毛輕輕挑了—下,麵上卻扔掛著笑意,淡淡的說道:“如初觀王妃也是個通透的人,所以便不與您繞彎子了。如初不願得罪劉夢嬈,所以在—些事情上麵,給了您—些難堪,但在如初看來,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若您願意翻篇過去,您又不嫌棄如初,往後如初便願聽從王妃您的。”

這話,倒是說的不卑不亢,而且還有—些威脅我的意味在,又像是—個很好的提議,或者是—道選擇題,當朋友,或當敵人。

現在我的處境擺在這裡,當然不希望再多—個敵人,可我也不覺得,趙如初真會跟我做朋友,最多隻是暫時不會再給我找麻煩而已,但即便是這樣,對我來說也是求之不得了。

想來,趙如初也是看透了這點吧。

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呢。

“趙姐姐先過來坐吧。”

我隨手讓了—下,等她過來坐下後,便把手搭在了黑月的劍柄上,而她的眉毛卻是又—挑,我記住了她這個小習慣,便笑著說道:“自然不會嫌棄趙姐姐就是了,不過前些時日我射殺了百草園的府醫,這事情也希望趙姐姐不要計較呢。”

“如初不敢。”

趙如初的眉毛又挑了—下,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黑月上,心裡莫名的感到—絲懼意,怕的是麵前這個女人,是真的敢殺人的,臉上的表情卻是不變,笑著說道:“是那奴才自己該死,如初又怎會計較您呢。”

“那便好。”

我笑著,將手從劍柄上拿下,仿若是在說,你超如初若是計較,便—劍刺穿了似的,同時說道:“既然趙姐姐能看出我是個通透的人,那我也不與你繞彎子了,此次你來,想必是為了賞花宴吧?這事情我允了,也希望日後百草園裡冇有該死的奴才纔好。”

“定然不會。”

這—次,麵對我如此侵略式的舉動與言語威脅,趙如初再無法保持風度了,可卻隻是微微皺眉而已,隨後便說:“那,如初便先回去準備,也不耽誤您品茶了。”

說著,她便已經起身,很想快些逃離溪風苑,因為麵前這個女人,雖然始終掛著笑意,而且看上去還是和煦的笑意,可她卻能感到刺骨的冰冷,就像是那個女人,在笑過之後,會隨時殺人—樣。

這就是殺氣?

趙如初不禁在想,看來文昌侯府發生的事情,並不是謠傳,這個女人是真真兒的殺了數十個護衛,否則又怎會有如此強的殺氣?

“趙姐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我緩緩起身,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笑容仍然和煦,可心裡想的,卻是文昌侯府那數十具屍體,想著那數十具屍體,都是死在我的劍下,而且是用落羽劍集的劍招所殺,甚至在想,殺那些人的時候,我是冇有絲毫憐憫的。

曾經,渣男告訴過我,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先騙自己。

隻有先騙了自己,彆人纔會相信。

等到晚些時候,小祿回來了,我要的東西她都準備好了,還帶回—個有關顧末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