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仁侯府門前的巷子裡,左鄰右舍的人都提著水桶急急的奔來,用不了多久,五城兵馬司的人應該也快到了。

詹青悠站在巷口回望,心裡是說不出的舒暢。那擠壓在心中的濁氣終於吐出了第一口。

若是能將整個仁侯府燒冇了纔好呢!

人從四麵八方奔來,詹青悠不再停留,快步離開,直奔南城而來。

遠離了仁侯府,街道上漸漸冷清。大晟朝在亥時以後是有宵禁的,若非必要,是冇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門的。

上弦月掛在天上,灑下一地的清輝,凸顯的影子分外的孤寂。

詹青悠走的氣喘籲籲,因為害怕,心跳的鼓動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她其實不知道該到何處落腳,隻是想著能離南城門近些,以便明日一大早就出城。

“汪汪……”暗夜中突然響起狗吠,猶如憑空一聲雷,詹青悠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連呼吸都不穩了。

黑色的影子如同離弦的箭矢般朝著她射來,饒是她多活了一世,但麵對這樣的突如其來,還是腦子空白,本能的反應就是拿胳膊去擋臉。

然後就聽撲通一聲,重物在她腳邊落地。

詹青悠放下手臂看去,就見那隻大狗正在那裡抽搐著,哀嚎漸低弱,在它的肚腹上,插著一隻明晃晃的箭。

她猛的抬頭,往四周看去,就見左前方十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手裡握著一把弓。

她掙紮著起身,卻因為腿上無力,差點兒站立不穩,眼見著那人轉身,忙出聲道:“多謝相救!還望留下尊姓大名,日後定當圖報。”

冇有迴音,就連人影也不見了。寂靜的夜裡卻響起了漸去漸遠的交談。

“爺,這就出城嗎?最近流民多了些,爺剛剛動手,可是要管此事嗎?”

“那是個人,不能被畜生禍害。”

“可那是禮侯世子的狗啊!”

“那又怎樣?”

詹青悠打了個寒戰,簡短的話,她卻聽懂了話裡的意思。人可以有很多種死法,凍死,餓死,病死等等,都可以漠視,唯獨被畜生禍害不行。

有點意思!

她彎身,果斷的從那死狗身上拔下那支兩尺來長的箭矢,擦去上麵的血跡,緊緊的握在手中,也算是得到了一件防身的武器。更主要的是,對方救了她,她得善後。

經此一事,詹青悠反倒冷靜了,不急於在暗夜中趕路,就找了一家商鋪門前窩了起來。希望玉笛和玉琴也已經趁著火亂順利脫逃。

中秋的夜裡已經有些涼了,詹青悠蜷縮著抱緊了自己,想著上一世的種種,迷迷糊糊中,天就亮了。

詹青悠冇再停留,隨便在路邊買了兩個饅頭,便趕在南城門開了的時候出了城。

仁侯府的一把火,也不知現在對她是什麼態度,究竟是說她葬身火海了,還是把她當出逃人員追蹤。但依著她的判斷,哪怕就是懷疑她冇死,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尋找。作為開國五大勳貴之一,多少是要臉麵的。所以,發生了這種事,能儘量抹平了就不會讓其起波瀾。

何況,她的嫁妝也是一併燒了的,這纔是擺在仁侯府諸人麵前最頭疼的問題。

想到那些嫁妝,詹青悠冷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