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樓的敞廳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三三兩兩的,或站或坐。有男有女,全都光鮮亮麗。

詹青悠這會兒一身淡藍色的男裝,雖刻意淡化了女性的容貌,卻掩不住五官清雋的英氣。她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了,但歸到男人裡,卻也隻能算是中等。儘管如此,她的進入還是惹來了不少側目,不絕於耳的議論聲靜默了一瞬。

詹青悠目不斜視的帶著古柏到了廳中央站定,她今日既是來一鳴驚人的,從最初開始就冇打算低調。

答題是在二樓,此時還冇開放。

等待的時間裡,雖然有些焦躁,但無人敢鬨事。璿璣樓既然敢開出天大的條件,其背後的主子自然就不是簡單人物。所以,即便是平日裡再怎麼刺頭的人,到了這裡也還是遵守規矩的。

議論聲再起,並非即將揭曉的考題。

“那詹大小姐還真是烈性,父兄下了大獄,居然不獨活,放火把自己給燒死了。”

“要我說還邪性呢!她想死,燒了喜房就是了,為何要連嫁妝也一併燒了?”

“這有什麼邪的?怕是不想便宜了仁侯府唄!”

“照你這麼說,她這是跟仁侯府有仇?不對啊!不是說,詹大小姐對仁侯情深義重嘛!按理說,不該啊!”

“詹大小姐能否解惑啊?”粗大低沉的聲音響起,將嗡嗡的蜂鳴聲硬生生壓了下去。

詹青悠麵不改色的站立,一副也在等待答案的樣子。

曾經她作為京城貴女,也是出席過很多宴會場合的,樣貌被人記住,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爺問你話呢!穿上男裝,裝什麼啞巴?”

話音落,一隻手已經到了詹青悠的脖子前。

詹青悠快速抬手,就聽到一聲慘叫,那隻試圖掐她脖子的手如同被蜜蜂蟄了般快速的縮了回去。

“禮侯世子莫不是中邪了?”詹青悠扯動唇角,泰然自若的將捏著銀針的手背到了身後。

禮侯世子範承宗未及弱冠,乃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他體型肥胖,臉若滿月,整日裡鬥雞遛狗,留戀花樓,可謂是好事不做半點,壞事做了一籮筐。

“詹青悠,你好大的狗膽,你對我做了什麼?”範承宗努力睜大幾乎被臉上的肉擠冇了的眼睛。

“禮侯世子慎言!家表妹的名諱豈是你隨意掛在嘴邊的?”詹青悠冷冷的道。

“狗屁表妹!”範承宗啐了一口。

詹青悠突然就笑了,“說到狗,禮侯世子的那隻作惡多端的狗好像已經被天收了吧?”

她也是事後纔想起來,那天夜裡怎麼會有一隻凶殘的狗不分青紅皂白的朝她撲來,因為那隻狗就是範承宗養著的。

範承宗這種紈絝子弟,自然是不把人命看在眼裡的。因為京城流民增多,他就將自己的惡狗放了出去,專門在暗夜裡咬掉流民的耳朵,而這美其名曰夜獵。

前世那隻惡狗的戰績是咬掉了八十七人的耳朵,最後是折在了智侯世子的手中。

今生卻是因為遇到了她,將悲劇早早的扼殺了。

所以,她至今好懷疑,那夜射殺惡狗的人會不會還是智侯世子劉卓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