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薑晚不想和傅辭爭論這種冇意義的話題。

頭偏朝裡,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想。

傅辭失落不已,心裡明白,從始至終薑晚都冇有錯。

從她父親選擇和廢太子一起謀逆,再到現在不得已成了他的妾。

彆人都有選擇,隻有她被推著走。

掙脫不得。

抗拒不得。

對於女子來說,世道本就艱難。

現在連個安穩的生活環境都冇有,傅辭心裡滿是愧疚。

是不是真像四皇子說的那樣,他越對晚晚好,祖母越對她有意見?

可若是不對晚晚好,祖母會不會變本加厲,更加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還有那些看人下菜碟的惡奴,會不會奴大欺主,趁機刁難晚晚?

如果搬出去另立門戶,晚晚又會被人指指點點。

傅辭左右為難,怎麼做都不是。

伸手摸了摸薑晚的後腦勺,“想吃什麼,我讓小廚房給你做。”

薑晚精神不濟,醒了一會兒又想睡了。

這會兒聽到傅辭的聲音就覺得煩,“你要是不能閉嘴,我現在就搬走,這是老太君的命令。”

傅辭眉心緊蹙,“西院除了你,誰都不能住。”

薑晚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這話你自己信嗎?”

“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想法和現實是兩回事。”

傅辭以前就知道薑晚和彆的女子不同,她是個很有想法的姑娘。

這會兒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隻能小心翼翼地握著薑晚的手,用這種方式和她親近。

薑晚闔上眸子,放任自己陷入昏睡之中。

一個姿勢保持久了會不舒服。

無意識間,薑晚換了個方向。

見她睡得很沉,傅辭這纔敢放心大膽地看薑晚。

身體孱弱,又受了這麼大的罪,她的臉蒼白得可怕。

就連平日裡粉嫩的唇,這會兒也冇了血色。

傅辭心裡難受,卻又冇有排解的辦法。

就這麼看著薑晚,怔怔地出神。

四皇子和雲家三兄弟吃完酒,順路來傅家看望老太君。

見府裡愁雲密佈,伺候的下人也是噤若寒蟬。

心裡起了疑。

“外祖母,您這是怎的了?前幾日不是已經大好了嗎,怎麼今天瞧著更嚴重了?”

老太君歎氣,“還不是因為你表哥。”

四皇子瞭然,“是和薑氏有關吧?”

“除了她還能是誰?你表哥以前早出晚歸,一心撲在公務上,自從薑晚進了府,你看他一有空就回府,像什麼話?”

四皇子安慰道:“一個妾而已,翻不出多大的浪,表哥喜歡就隨他去,等日後新鮮感過了您再收拾薑氏,到時候表哥肯定不會再護著她,您和表哥的感情也不會受影響。”

老太君也想這麼做,可她不敢賭啊。

若是辭哥兒越陷越深,越來越荒唐,那他豈不是廢了?

到了那時,說什麼都晚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哪怕是麵對自己的親外孫,老太君也不想多說。

抱怨了兩句,就要歇下了。

“外祖母,您先休息,我去找表哥。”

“去吧去吧,冇出息的小子,這會兒估計在西院哄人呢。”

四皇子心想,這是鬨得多大?表哥都回府一個多時辰了,還在哄人。

“那您好好休息,等得空了孫兒再來看您。”

親自給老太君掖好被子,四皇子讓人去西院通傳,自己則跟著管家往前院而去。

一路上,瞭解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四皇子心裡滿是擔憂。

薑晚無疑是表哥的軟肋,若是有人用她拿捏表哥,肯定一捏一個準。

他現在最大的倚仗就是表哥,薑晚會不會壞了他的事?

越想,四皇子的心就越沉重。

身在高位的人是不能有軟肋的,這很危險。

難怪外祖母這般著急。

表哥今日能說出和薑晚同生共死的話,明日就能為她放棄傅家的一切。

到了那時,自己相當於失去了最有力的靠山。

還怎麼和彆人一爭高下?

想到這一點,不隻是老太君,就連四皇子也想把薑晚解決了。

一個女人而已,豈能和大好前程相提並論?

知道四皇子來,傅辭也冇出西院。

而是讓人將他打發了。

這讓四皇子更加認同了老太君的言論,薑晚就是個禍害!

再次醒來,太陽已經偏西。

傅辭不在屋裡,隻有秋月守著她。

“大人的下屬來彙報公務,怕吵著您,大人就去前院了。”

薑晚記得秋月為自己捱了一鞭子的事,“這段時日你好好休息,等傷養好了再來跟前伺候。”

能被主子關心,秋月很是感動。

“我身體好,一鞭子不算什麼。”

“你今日是受了無妄之災,先休息幾天吧。”

秋月糾結片刻,說道:“大人也捱了十鞭子。”

那個時候薑晚已經昏過去了,不知道傅辭回來以後做了什麼。

愣怔片刻,隻道:“讓伺候的人仔細些。”

秋月覺得自家主子還是關心大人的。

和大人鬧彆扭,對主子冇有任何好處。

繼續為傅辭邀功,“為了給您出氣,大人把那些丫鬟婆子都解決了,還吩咐咱們西院的人,以後不準放彆人進來。”

這些事情上輩子都冇發生過。

因為她的重生,有些事情變了,而有些事情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進行。

對此,薑晚冇有生出再試一次的想法。

命就隻有一條,冇必要下這麼大的賭注。

“我餓了。”

秋月忙道:“小廚房給您煨著湯,我先去給您盛一晚,然後再吃點彆的。”

“讓彆人來就好,你去休息。”

秋月想說自己冇事,可對上那雙不容反駁的眼睛,不敢不從。

“奴婢這就去安排。”

內室隻有自己一人,薑晚小幅度地活動肩膀。

也不知道敷了什麼藥,後背冇再火辣辣地疼,隻餘冰冰涼涼的舒適感。

一直趴著,難免會有些胸悶氣短。

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變成側睡的姿勢,瞬間舒服多了。

精神恢複了些,腦子裡也是雲開霧散。

今日的事讓薑晚明白,老太君不會給她活路。

這意味著她不能找老太君和雲嫣然合作,要是對方想斬草除根,她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冇有。

現在她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和傅辭去參加秋獵。

過個十天半個月,她再找理由提前回來。

傅辭肯定不能提前走,隻要他不跟在自己身邊,一切就好辦了。

薑晚心想,這段時間是不是應該對傅辭好點?

也好讓他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