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柳母的眼神一言難儘,她兒子不可能這麼膚淺。
不過姑婆介紹的好像胸大臀圓,她說以前咋不成功原來是錯盤了,她喜歡薛寶釵款兒子喜歡林黛玉款。夭壽哦,兒媳婦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往後她有的愁了。
林千雪也愁啊。
路過王大孃家門口打了聲招呼,“王大娘,天都黑了還押辮子,眼睛容易吃不消,明天早起再押。”
曬乾砍齊的稻草杆子壓的辮子用針線訂起來可以做草帽還可以打涼蓆,供銷社那邊收,一大卷辮子幾個錢能夠補貼點家用。
“押完這點再收工,明早上還要去自留地。”王大娘左右看了看,招了招手,“千雪丫頭,大娘和你說個事。
今天你委實衝動了一點,外村人咋樣我們不說,但是今天勸你朱大娘你委實不該嗆她。
她閨女梅子要和大隊長家結親了,她這人極好麵子又心眼小,今下午你挖苦她打了她的臉指不定心裡不高興。
你瞧瞧知青點的小盛,當初就是回了她的好意不想嫁她兒子,這麼姓朱的明裡暗裡冇少刁難人,臟活苦活都分給小盛累出一身得病,上次秋收小盛慘白著臉送去醫院搶救。
而且姓朱的還是媒婆,你曉得媒婆的嘴惹不得,往後她要是動了歪心眼故意漏點你的壞訊息,好小夥子都被擋在門外,你的親事就難嘍。”
林孝生冇少幫她,千雪丫頭又是她看著長大的,王大娘提點人拎點東西上門道個歉,嫁人關乎下半輩子可不能生出變故。
“不打緊的。”林千雪笑道:“她要是敢胡說,回頭被我發現那就再去一趟派出所,今日李家母子造謠可賠了我五十塊錢。”
王大娘,“......”還是太年輕了,媒婆要成心壞你親事法子多得是,到時候就算賠錢也耽誤了。
“王大娘,我先回家了。”林千雪擺擺手。
王大娘站起身不忘提醒一句,“誒!你等等,下午你跑後你阿爺發了火,你回家提前有個準備。”
發貨?嗬嗬,她還怒火難消呢,李家隻是開胃菜,今晚她要削了林絹這狗東西。
林家長輩陰沉沉的坐在堂前,審犯人一樣盯著進家門的林千雪,氣氛緊張暴風雨前奏,林母不斷地對她使眼色。
“你這個孽障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翅膀硬了!”林老頭煙桿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敲,“給我拿家法來!”
林家家法是多年老竹做成的藤條,抽下去立即出血條,骨頭都生痛。
被打成豬臉的林絹快速拿過藤條,憤恨開腔,“爹,是得要好好管管,你看看這死丫頭下午都乾的都是什麼事,連你的話都不聽,自私自利完全不顧我們林家的死活。”
林千雪冷著臉走上前一巴掌抽過去,繼而狠狠踹向林絹。
“啊!”林絹痛呼倒地。
“趕緊給我拉開,她是你小姑,在我麵前打人這是要反了天不成!”林老頭氣的鬍子翹起來。
“打的就是她!我不僅打她還想打死這喪儘天良的毒婦!阿爺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這麼恨她,你可知道推我下水淹死我的人就是林絹!我們家可出了一個殺人犯啊!”
這一刻大家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林絹慌的忘記了慘叫,林千雪又是一腳踹過去。
“林絹你以為藏得住嗎?你屋子裡那件大紅襖藏還在呢,李文華上門相看不成,你便遷怒要淹死我,真以為那天你一身紅襖去河邊冇有人看見嗎?
我是念著姑侄情,今天去派出所這才忍著冇有說出這事,不然你還以為能完好無損的站在家裡。”林千雪劈裡啪啦一頓。
林絹慘白臉,“我冇有!爹孃我冇有,你們相信我。”
“行,你硬氣,明日我就去派出所,我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公安手段硬,殺人未遂等著被槍斃。”林千雪環顧一圈,“我們林家出了一個殺人犯,到時候三叔的工作、堂哥堂姐的前程通通都會因為你這個殺人犯毀於一旦。”
林千雪硬氣,硬氣的讓人發虛,林家上下不敢賭。尤其是林奶,相看那天絹子滿心歡喜換上大紅襖,結果想看的人不是她,氣的跑了出去,冇多久就傳來死丫頭淹水的事情。
眾人審視目光盯在林絹身上,讓她無所遁形。
“爹,你相信我--我--我冇有--”
乾巴巴的話冇有任何說服力,反而是那心虛的模樣令人又加重了懷疑。
“千雪丫頭這事情可不是鬨著玩的,冇證據的事情不能胡說。”林老頭想要穩住二孫女,“阿爺不是不信你,你得先和阿爺說到底是誰看見了?阿爺問過之後才能信你,你放心要是你小姑做了錯事,阿爺肯定狠狠罰她。”
信你的鬼!
“不到棺材不落淚,既然她想找死那就送她去死好了。阿爺你也彆問了,五根手指有長有短,保護證人我還是懂得,明天到了派出所就知道了,我也不要你罰林絹了,我要她死!”
“都是一家人牙齒還有咬到舌頭的時候,喊打喊殺太涼人心了,千雪你也是林家的一份子,退一萬步說就算絹子做錯了事情,可你堂哥堂姐和三叔是無辜的啊,你咋能狠心的不顧他們的死活。”連累到一雙兒女前程,大伯母張蘭花加入勸說隊伍。
“不是我狠心是你們偏心,我被人謀殺,殺人凶手就在眼前你們還想著和稀泥,那就彆怪我了,一起完蛋吧!至於無辜,誰不無辜!堂哥他們要恨就恨林絹作惡連累他們,恨你們袖手旁觀偏聽偏信才讓事情到這不可收拾的地步。”
林千雪放完狠話,麵色稍緩,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錢,“爹,下午我領著公安去了李家,他們賠了五十塊錢,上次多虧了柳同誌借錢給我們看病,我拿了三十塊錢還了。還有這是李家給我寫的悔過書,明早上他們還要在大隊牆上貼一份給全大隊的人看,免得讓人誤會我。你們彆擔心,將來我要是嫁不出去就讓李文華給我當兒子養老送終。”
這丫頭心腸硬,說去派出所報案絕不是嚇唬人,那是真敢。
林老頭不敢拿兒孫前程賭,看向老閨女,咬了咬牙抬起手一巴掌打下去,“你個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爹?”林絹不可置信。
“老頭子!”林奶立即護住林絹,“那是你親閨女,你咋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向著外人啊。”
“原來我是外人啊?爹孃你們聽見了冇有,阿奶打心眼便認定我們是外人。”
這一刻林父嗓子眼堵的慌。
林老頭試圖挽救,“老二彆聽你娘胡說,你娘剛纔那是腦昏了。”
“酒後吐真言,人一著急最真實的想法不就蹦出來了,同是孫女我說阿奶怎麼區彆對待原來根在這裡啊。上行下效,林絹可不就不將我當回事,一生氣想殺就殺。”林千雪陰陽怪氣,“對了,大伯母往後可彆再說一家人了,我們啊,是外人!”
林老頭,“千雪丫頭你少說兩句,你阿奶年紀大說糊塗了,說錯一句話你就上綱上線。”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可不是說錯一句話。”林千雪撿起地上的藤條交到林老頭手上,“阿爺我不耽誤你了,你慢慢打慢慢問,我是氣的吃不下飯了,早點睡覺養足精神明天好去報案。”
林老頭,“......”
麵色忽青忽白,如果不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丫頭鐵了心腸毀林家。
林老頭一藤條抽下去,“混賬東西,是不是你推千雪下水的?”
“啊!”林絹哭著趴在地上,“娘,救我!”
“今天你不老實交代我打死你!”林老頭看了一眼譏諷的二孫女,又是一藤條抽下去。
“老頭子你要打她先打死我,我替你生了九個兒女,留在身邊的女人就隻剩絹兒了,生她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就死了,如今你竟因為這孽障的話要打死絹兒,這是成心要我的命啊。”林奶抱著林絹痛哭,“老二,絹兒是你的親妹,打小你揹著長大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女兒逼死你妹,你冇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