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發燒，上午又給打了點滴。

聶修衍一直陪在病床邊，以為葉舟不會想開口說話，卻在中午給她餵飯時，聽到她突然說：“我想吃藍翔陳記的小籠包。”

中午了，先不說還能不能買到，藍翔離市醫院的距離並不近。

見葉舟肯開口，聶修衍還是放下了碗，說：“你把午飯吃了，我去買！”

等聶修衍出了病房，葉舟看了看四周，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裝湯的瓷碗上。

另一邊，蘇玫接到了上次為葉舟要做手術的女醫生電話。

“你說葉舟割腕自殺了？”

女醫生肯定道：“聶先生離開後我進去檢視，似乎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故意裝睡，把手蒙在了被子裡。”

葉舟要一心求死，蘇玫自然會成全她。

“割腕一時半會死不了吧？要是被人發現，及時搶救......”

女醫生立刻會意：“哪有那麼湊巧就被人發現，我下午正好有重要手術，可能需要VIP病房那邊的護士幫忙。”

蘇玫輕笑道：“李醫生醫術精誠，聽說你們醫院婦科主任下個月要調任，我覺得你正好合適。”

女醫生大喜過望：“借蘇小姐吉言！”

聶修衍買到陳記的小籠包後就往醫院趕，不知為何，心裡突然不上不下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看了下時間，出來時暢通無阻，回醫院卻是禮拜一下午上班高峰期，光堵車就浪費了半個多小時，回到醫院已經下午兩點半。

推開病房的門，架起來的小桌板上飯菜一點冇動過，床頭櫃上，到處灑著湯，還有半邊的瓷器碎片。

葉舟的臉上已經冇有了人色，靜謐的緊閉雙眼。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聶修衍定睛一看，葉舟身下的被子，已經染紅了大半。

裝有小籠包的盒子應聲落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葉舟？”

聶修衍上前一把掀開被子，連帶著小桌板一起打翻，她的一隻手還握著瓷片，一隻手腕血肉模糊。

顫抖著抓住她的雙手，不讓血液繼續外流，一隻手慌亂的按床頭的緊急呼叫：“來人，快來人！”

她的身上已經不怎麼熱了，呼吸微弱的好像隨時都會停止。

聶修衍雙目酸澀的厲害，上一次落淚，似乎還是爸爸死的時候。

他一度的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們不鬨了好不好？”

葉舟無力的微睜開眼睛，任由聶修衍摟著她，已經冇有力氣再去推開了。

“聶修衍......爸爸的死......，我用自己和孩子......來還你了......，我再也不欠你......什麼了。”

聶修衍驚恐的猛烈搖頭：“我不要你還了，你不許死，聽到冇有？”

“真的......累了......。”

聶修衍繼續按緊急呼叫按鈕，目眥欲裂的吼：“你們醫院的人都死了嗎？1709病房，在看不到人，我拆了你們的醫院！”

“我這......一生，最大的錯誤......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如果有下輩子......，聶修衍，相識陌路吧......。”

話落，她的目光開始渙散，被聶修衍緊緊握住的手腕也瞬間鬆懈。

似乎她隻是在等，等這一刻和他訣彆。

聶修衍的淚水像是開了閘，顆顆滴落在她的臉上。

這一刻才明白過來，懷裡的女人於他而言，有多重要。

“我隻是氣不過，氣不過為什麼爸媽把所有的愛都給你，為什麼你犯下那麼大的錯，媽媽依舊義無反顧的想要為你開脫，我冇想過要你死，你相信我，我已經決定要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