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是一個掌燈時分。
像往常一樣,菊花早早地做好晚飯等王大站回來吃,可是總是等不到人。也不知道他經常去哪喝酒,總是在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已經過八點了,還不見大站人影,菊花隻好不再等下去,決定自己先吃。
又起風了,風把大門颳得“哐當哐當”地響,燭火在昏暗的小屋中搖曳著。菊花忽然感到特彆恐懼,匆匆吃了幾口飯便趕緊整理好鍋碗把大門關緊,躲到屋裡不敢再出來。她把房門死死頂住,然後縮在被臥裡蒙上頭大氣都不敢出。
“喵喵”、“喵喵”……不知哪來的一隻野貓在院裡哀叫著,似乎是在呼叫自己的同伴,又好像是為自己的命運而哀痛。菊花心想:這隻貓真可憐,是不是無家可歸?想著想著,她竟然起身下地開門去尋找它,全然忘記了剛纔的恐懼。她仔細尋找著終於看到了縮在門口的貓,還冇等菊花反應過來,它便“嗖”地竄進了屋,彷彿知道菊花是為它來開門的。把房門關好,看看貓站在屋子中間驚慌失措的樣子,菊花憐惜地走上前打算抱起它,可它順勢逃到了牆角。
想必它是餓了,菊花想。她忙走到灶台前從鍋裡拿出半塊玉米饃饃,小心地走到它跟前說:“來,吃吧。肯定餓了吧?”或許貓真的餓了,看到饃饃很快地走過來,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見狀,菊花回身又拿了一個放在它旁邊。貓感激地似的看了看菊花低頭又貪婪地吃起來。菊花禁不住把小東西摟在懷裡愛憐地撫摩著它,貓溫馴地在她懷裡舒服得小聲地叫著。
“貓啊貓,在這寂靜的夜裡,你是孤獨的,我也是孤獨的,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呀。”菊花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自言自語地叨唸著。
外麵的風更大了,風“呼呼”地颳著,似乎想要把這漆黑的夜晚撕扯成碎片才甘心。抱著這隻小貓菊花感覺不再孤單了,她平靜地坐在床沿上打算一直等到王大站回來。
掛鐘“噹噹噹……”地響著,菊花靜靜地數著:“一、二、三、四……,十二點了,該回來了吧?”懷裡的小貓已經熟睡了,看著它可愛的樣子,菊花淒然地笑了,衝著它說:“貓啊,你還算幸運的,起碼有我可憐你,可我呢?”
貓“喵嗚”了一下,又打著呼嚕睡著了。總以為自己的淚在這枯寂的夜晚已經流光,可此時菊花的淚又似泉水一樣湧出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菊花被敲門聲嚇得清醒了,她戰戰兢兢地走到屋門前側耳聽著,但外麵冇有動靜了。在夜黑風高的晚上,她有些恐懼了。她屏住呼吸抱著小貓不敢動了。可是這時敲門聲更響了,中間還夾雜著粗魯的罵人聲:“死了嗎?還不快給老子來開門?他媽的。”菊花聽到是王大站的聲音,她趕緊將房門打開把懷裡的小貓放下,說:“你走吧,彆讓我牽累於你。”說完,她急忙去給王大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