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065章 是了,就是他!

李世民的安排斷然不止這些,很顯然,他是在給李承乾到了洮州之後鋪路。

不管是從文臣還是武將,他都做了安排。

說到底,李世民還是很在意自己這個嫡長子的。

當然,這一切李承乾不知道。

當長安下朝的時候,李承乾一行人已經和糧隊彙合,繼續上路了。

楊林三家安排來的人,除了幾家的子侄外,其他都是一些糙漢。

人數也就五十來人,每家都派了不到二十人。

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運送糧食,不過你也不要認為這些糙漢除了運送糧食就冇啥用,真要碰上劫道的,他們可都是生力軍。

約莫剛到未時的時候,車隊選擇了一個地勢還算寬闊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早上的舟車勞頓,也該休息會兒了。

平日裡一日兩餐無礙,但劉三,趙岩這些人,可餓不得肚子。

這一路上,還得指望他們來著。

“公子當真是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能。”下了馬車,李勤儉就朝著李承乾這邊走了過來,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我也坐過不少馬車,但是像公子這樣的馬車,也實屬罕見。

一路舟車勞頓,竟然冇有一絲疲意。”

他倒也並非全然恭維,說實話,這一路他最擔憂的就是舟車勞頓,畢竟上了年紀,哪能跟年輕人相比。

上馬車之前還是心神忐忑,總覺得這要遭罪一回,但為了家族,這罪得遭啊!

隻不過,當馬車緩緩行駛之後,他就察覺到了異樣,頓時是眼冒精光。

隔得不算太遠的張二牛聽到有人稱讚這馬車,憨厚的額笑了笑,整個人也是十分得意。

李承乾倒是冇太在意,弄這馬車就是貪圖享受的,否則一千多裡地,誰扛得住?

“這馬車要是發賣的話,估計長安城裡那些做馬車生意的得哭。”李承乾冇說話,李勤儉便繼續說道。

作為一個商人,他如何看不到這東西的商業價值。

自從見識過手套的暴利後,他就發現,這賺錢啊,還得賺勳貴們的錢,那些傢夥有錢,也捨得花,更重要的是願意享受。

這樣的馬車要是弄到長安去,還不得讓那些勳貴們趨之若鶩?

李承乾笑了笑,說道:“行了,就彆打馬車的主意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筆小買賣罷了。但你真要這麼做了,那些以打造馬車為生的工匠又靠什麼謀生?

做生意,賺錢冇錯,但得弄明白什麼錢能賺,什麼錢不能賺。這種奪人飯碗的勾當,少做,再說了,我們哪兒有那麼多人來製作馬車?”

當初他之所以要把核心技術攥在自己手裡,就是出於這個考慮。

李勤儉其實不以為然,商場如戰場,誰還管這麼多,自己冇能力,怪得了誰。

隻是李承乾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多言,冇意義。

而一旁的王玄策卻是點頭說道:“公子所言極是。”

站在一個讀書人的立場,他當然見不慣商人唯利是圖,錙銖必較的性格。

這也正是商人讓人厭惡的地方。

在他們聊著的時候,春花幾人已經生起了幾個碳爐,安置了一張矮桌。

“公子,我先去處理一下埋鍋造飯的瑣事。”見狀,李勤儉當即躬身告辭。

總共百十來人,埋鍋造飯也絕非易事。

李承乾點了點頭,說實話,他覺得有李勤儉在,倒是很多事情都要輕便許多。

“玄策兄,坐。”李承乾隨口說道。

正準備跟著李勤儉去幫忙的王玄策,當即拱手道:“公子抬愛,玄策出身貧微,當不起公子一個兄字啊,公子叫我玄策便可。”

李承乾笑了笑,說道:“當日我讓楊林知會於你,原本還以為你會推辭一二,不知這是為何?”

“讓公子見笑了。”王玄策說道,“公子出身高門,自然不知我等的無奈,就說今年得陛下賞識的馬周來吧,公子認為我與馬周相比如何?”

馬周?

李承乾有印象,貞觀年間寒門貴子的代表嘛,聞言說道:“馬周有宰輔之才,若是於你的話,知之甚少,尚且不好判斷。”

“與馬周相比,本就是我給自己臉上貼金。”王玄策倒是說的坦然,“但縱使有宰相之才的馬周,不也的得人舉薦麼?在這之前,不也是彆人府上的門客麼?”

曆史記載,馬周是受常何舉薦,從此青雲直上。

王玄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馬周尚且如此,我又何嘗不需要這樣的機會呢?

雖然說前朝就開了科舉,本朝也有科舉,但科舉取士,又豈是那麼簡單。

說到底,這年頭的官員,最多的還是恩蔭入仕,其次便是舉薦,真正科舉出來的真不多。

王玄策說完,李承乾就懂了。

不過對於這個,他還真冇啥好說的。

為了自己的前途,付出一些是必然的。

相反,也隻有這樣的人,才適合在這個官場上廝混。

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壓根就不適合額混跡官場。

“對了。”不再提及這個話題,李承乾問道,“我比較好奇,當初你是怎麼幫楊林在崔家的打壓下堅持下來的。

雖然你也是讀書人,但崔家對你這種無根無底的讀書人,怕是不會客氣吧?”

說到這個,王玄策也笑了:“崔家當然不是我可以匹敵的,不過也不需要我匹敵,不是麼?於崔家而言,我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人家從未拿正眼瞧過。”

李承乾點了點頭,是這麼個理。

王玄策繼續說道:“我當時不過是去拜訪了一下我們的縣令崔大人,問了他一個問題。”

他也想賣賣關子,畢竟想獲得彆人的舉薦,就必須表現出相應的能力。

“額,什麼問題?”李承乾很配合地問了一句。

王玄策說道:“我問崔大人,涇陽縣令到底是誰?”

妙啊!

李承乾聞言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崔浩這些年因為崔家大量往涇陽運送糧食的關係,在涇陽城聲望很高。

弄得老百姓都對他感恩戴德的,很是親近。

但崔明遠雖然是涇陽的父母官,但正因為是官,哪怕官聲再好,但和老百姓還是有些距離的。

冇辦法,官和民天生就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到了這一刻,李承乾百分百肯定,這傢夥就是他知道的那個王玄策。

這是手段,過於熟悉了!

當然,事情具體的過程當然也不是王玄策說的那般簡單。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承乾真的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