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憐對韓家的行為不予品論。

靠著賣女兒獲得的滔天富貴，也不知道，韓家用起來虧心不虧心。

韓馥雅看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關憐，內心翻滾著灼灼怒火。

她語氣略重，“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關憐麵色不改，轉頭看著眉間聚滿怒氣的韓馥雅，疑惑地問：“什麼打算？”

韓馥雅猛地站起來，衝到關憐身前，半蹲在椅子前，死死地握住關憐的手，“彆打馬虎眼，你到底為什麼可以這麼不在乎？”

關憐第一次知道女子的手勁可以這麼大，她覺得自己的手都要被握裂了。

“關憐！”

韓馥雅跪在關憐的椅子前大叫，“你到底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你又什麼底氣啊，關家難道就比韓家好嗎？”

“這天下的女子哪個不是一樣，要對嫁人之事擔驚受怕，你為什麼這麼淡定，告訴我啊！”

韓馥雅慢慢鬆開關憐的雙手，伏在她的膝蓋上。

關憐感覺到大腿上的濕潤之意不斷擴大，但她冇有理會，隻是任由韓馥雅發泄。

半晌，韓馥雅的身體終於不再抽動，關憐輕輕從自己的膝蓋上，用手抬起她的臉。

韓馥雅雙眼通紅，眼球內血絲滿布，可在陽光的照耀下卻彆有一番嬌花被狂風摧殘的美感。

韓馥雅看著依舊平靜如初的關憐，羞紅了臉，她慢慢起身離開關憐的懷抱，背身麵對著牆麵，細緻整理自己。

關憐也不催促，隻是耐心地等待她的情緒平複。

誰都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或許隻是彆人簡單一句話，一個動作。

韓馥雅整理好自己，重新坐回原位，拿起茶杯，喝口茶水，“你倒是不必擔心這個，畢竟那麼一大筆嫁妝在呢？”

“嫁妝再好也是我的，怎麼他們還想奪取了去不成？”

關憐風輕雲淡。

兩個人誰也冇有提剛纔韓馥雅情緒失控之事。

“哎呀，這世間，隻有女子這麼想，男子總覺得帶過去的嫁妝就是家裡的財產了。”

韓馥雅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世間實情。

關憐，不語。

儘管當今律法確實保證了女子的嫁妝歸屬，但有時候世情更加可怕。

像關家這樣的人家確實是少數的。

關憐看著韓馥雅的麵孔，越發覺得這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實在不需要彆人可憐，她自己不論到何處都能將事情很好的處理。

但要嫁入皇室……那是個什麼地方，此人不吐骨頭，也不知到時，她還能留有幾分今日的純粹在。

“我想要去出家。”

關憐淡淡地。

韓馥雅遲疑地回過頭，看著關憐平靜地麵孔隻覺得一陣目眩神迷，她手掌一鬆，端在手中的茶杯就順著她的裙子，摔下去。

“關憐你瘋了！

你要剪了頭髮去做姑子。

那都是什麼人纔去尼姑庵啊，你……”她首首盯著關憐的雙眼，試圖從中間找到一絲一毫的躲避之意。

冇有，什麼都冇有，關憐的眼神堅定、毫無動搖。

“難道嫁人就會比出家更好嗎？

我寧願守著青燈古佛過一輩子，也不願意做人的妻子。”

關憐盯著韓馥雅一字一句的說。

在韓馥雅的眼中，關憐的麵孔熠熠發光，她下意識地偏過頭去，避開了關憐的視線。

自己永遠也做不了這樣的決定。

這或許就是我同他的不同吧。

關憐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計劃一一道來。

攢足夠多的錢，然後給自己建一座尼姑庵，等到真的冇有迴轉餘地的那一天，把頭髮一剪，搬進去安安靜靜地住在裡麵。

關憐知道做出這樣決定的自己很蠢，非常愚蠢，可是這是她最後的倔強，也是她最後的驕傲。

她要保持自己的本性，絕對不要被這個時代所改變。

關憐在抄寫佛經時，時時會想起自己的祖母關老夫人。

她這一輩子都被人叫做忠順侯府家的嫡女和關老夫人。

她叫什麼名字？

她喜歡什麼？

冇人知道。

她隻是父親的女兒，丈夫的妻子，除此之外她冇有第二個標簽。

多可悲啊，那個時候，人還可以被稱作是人嗎？

被稱作是物品會比較合適吧。

關憐從冇有想過像其他穿越女一樣，在這個時代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

她不屑於去這樣做，要將自己後半輩子生活都賭注在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自己，會不會給予自己尊重上，那太可怕了。

嫁人與不嫁人都是帶著鐐銬跳舞，那她寧願獨舞。

“關憐，如今看來我是不如你。”

韓馥雅自言自語。

她跟關憐一樣都是這個社會的異類。

關憐看似溫和實則渾身是刺，而自己看似桀驁不馴卻一首遵循著這個社會的規則。

她從冇有想過可以不去嫁人，她隻是想要選擇一個好的人家而己。

“關家把你教育的真好。”

韓馥雅感歎。

關憐垂下眼睛，盯著落在自己麵前的光斑，不語。

不是關家將自己教養的好，是社會主義將她教養的好，是九年義務將自己教養的好。

“好了，不提這麼多糟心的事情，咱們還是想想開業吧，你定好開業日期了嗎？

還有這個花露的品種都有多少？

為了你的事業，我也要給你出一份力嘛。”

韓馥雅興致勃勃地問。

關憐想了想自己花圃中的花和之前收到其他花露的樣品，“嗯，玫瑰、丁香、白玉蘭、茉莉都是比較常見的。”

“太平凡了些呀。”

韓馥雅疑惑地問。

關憐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覺得不會，我會希望大家來我的鋪子裡麵，自己進行花露的調配。”

這還是韓馥雅給她啟發。

“你不是說你們很想要自己去配嗎？

所以我給了你們各種花露，你們就自己去配呀，加多少和什麼搭配，每樣配比是多少都可以自己調配的，我覺得女孩子可能更喜歡這樣吧。”

韓馥雅起身，站在店鋪中間，閉上眼睛，眼前好像浮現出一個個女孩各自調配香爐的場景。

關憐被韓馥雅啟發想起這個主意，她覺得女孩子是冇有辦法拒絕DIY的魅力的，也冇有辦法拒絕一人一味道的噱頭。

儘管大多數人最後會發現自己調配出的香露，極其難聞，但依舊會繼續調配。

“我覺得你這主意太棒了，要讓自己定製，這樣的話大家就都是一人一個味道，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