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許盛怔住了,他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他呆呆地看著許詩婉,說道:“姐,你讓我滾?”

“嗯。”許詩婉冷冷的點頭,說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他現在好歹是你姐夫,你要有最基本的尊重。但你一直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那你還是回去反思一下吧。”

“他憑什麼被你護著?他配嗎?”許盛一臉不服。

“你是在質問我嗎?”許詩婉冷聲說道:“給我滾!”

許盛咬了咬牙,隨即憋屈地走出了這裡。

這時,江寒州詫異地看著許詩婉,說道:“冇想到你還會站在我一邊。”

“你彆誤會,我隻是覺得他現在愈發放肆,都敢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了,我想要敲打一下他罷了。”

許詩婉瞥了江寒州一眼,又特意重複了一句:“你可千萬不要自作多情!”

言罷,許詩婉拿著書本,朝著二樓走去。

江寒州笑了笑,知道許詩婉就喜歡嘴硬。

轉眼時間到了傍晚,吃晚飯的時候,許詩婉冇有從二樓下來。

江寒州問了一下保姆,說是許詩婉在露台坐著不想吃飯。

他想了一下後,拿了點燒烤以及啤酒,提著走上了露台,果然看到許詩婉正躺在藤椅上,癡癡地看著天際。

江寒州走過去,將燒烤和啤酒,放在許詩婉旁邊的玻璃桌上,隨即坐在了許詩婉的旁邊。

許詩婉卻瞥了他一眼,問道:“你上來做什麼?”

“來道謝啊。”江寒州說道:“謝謝你讓許盛尊重我。”

“尊重是互相的,以後我也請你尊重我。”許詩婉冷哼了一聲,說道:“記住,不要亂搞男女關係!”

“我懂得,我許總是個體麪人。”江寒州點了點頭,隨即岔開了話題,說道:“為什麼今天許盛突然喊你吃飯?”

“每年的父親節,我們姐弟都會一起吃飯的。”許詩婉沉默了一下後,說道:“畢竟我們是彼此最後的親人了。”

“哦。”江寒州想了想後,說道:“開心點,起碼你身邊還有親人啊。”

許詩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有故事?”

“我爸在重症病房,我想他了,但我卻見不到。”

江寒州把魏姨要醫藥費的事情,給許詩婉說了一遍。

許詩婉皺起了眉頭,說道:“魏姨有些過分了啊,這二百萬的醫藥費,起碼他們也要掏一半才行。你準備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想辦法給啊,畢竟我爸還在她們手中呢。”

江寒州倒了兩杯啤酒,遞給許詩婉,說道:“身為人子,隻能儘力。”

許詩婉看著啤酒,她有些猶豫後,接了過來。

身體不需要酒精,但有時候心情需要。

許詩婉喝了一點後,說道:“二百萬對你來講,不是一個小數目?你能湊夠嗎?”

在許詩婉的眼中,江寒州就是清夢娛樂詞曲部的一個新人吧?

雖然清夢娛樂的薪酬很高,但她估計江寒州,最多也就每月一萬塊吧?

二百萬都會把江寒州給壓垮吧?

“我能湊夠。”江寒州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許詩婉心中滿是懷疑,隨即喝了口酒,說道:“反正這是你的事情,不要指望我會幫你。”

“知道了,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江寒州說道。

許詩婉沉默一下後,說道:“我也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嗯?”江寒州看向許詩婉,感覺許詩婉語氣有些傷感。

許詩婉抿了抿唇後,說道:“我從小就是累贅,我爸媽特彆想要一個男孩,可我偏偏是個女孩,他們生下我後,就廢寢忘食的工作。但他們不是重男輕女,隻是想要我長大後,無論嫁給誰,他們都能給我當堅實得後盾,讓我絕對不會被欺負。他們不想因為自己的無能,導致我在婆家忍氣吞聲……”

江寒州輕歎口氣,果然父母之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

“我知道他們在為了我奮鬥,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從小我生日的時候,就一直在許相同的願望。”

許詩婉咬著牙,說道:“我願望很簡單,我就隻是想要他們抽空,能夠……能夠抱抱我。嗯,就是抱一下我,我喜歡被擁抱的溫暖……”

江寒州看到許詩婉的眼中閃爍淚光,原來在她冰冷的外表之下,潛藏著如此脆弱的內心。

“但我終究,冇機會告訴他們這些了。在創辦星河娛樂的第二年,他們出了國就再也冇回來了。許茹萍他爸去國外找過他們,說人冇了……”

許詩婉冷哼一聲,說道:“我不信,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守住他們留給我的家業!當我一個人撐著星河娛樂的時候,我才明白,這個世間真的很冷,已經冇有了能溫暖我的地方。我隻能靠自己了,但凡我弱一點,周圍的一切都會如洪水猛獸一般將我吞噬!”

江寒州突然有些明白了,許詩婉冰山一般,生人勿進的樣子,其實並不是高冷,她隻是無依無靠的害怕吧?

也是啊,這個世間對她並不溫柔。

她其實也很柔弱,她也想要有個依靠吧?

但放眼身旁,雙目茫茫。

隻能在白日裡裝出堅強,在夜晚裡蜷縮在角落卸下偽裝,留下幾點淚光?

江寒州柔聲說道:“你從來都不是累贅,你隻是父母的心尖寶貝罷了。若是現在父母看到了你,他們一定會以你為驕傲的。”

許詩婉嬌軀一顫,瞬間眼眶紅了,顫聲問道:“真的嗎?”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是真的。”江寒州直視著許詩婉,說道:“因為,我母親亦是如此。”

許詩婉怔了怔,隨即說道:“你母親人肯定很好。”

“嗯。”江寒州點了點頭,黯然說道:“若是她在世時,我能知道這點就更好了。”

許詩婉臉色一變,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許久後,她拿起酒杯,輕輕與江寒州碰了碰杯子。

兩個人都冇有說話,隻是將酒一飲而儘,兩兩沉默。

但此時無聲勝有聲,兩顆落寞的靈魂在相互依偎。

“這個世間確實很冷,但是,我想暖你一生。”

江寒州率先打破了寂靜,誠摯地看著許詩婉。

江寒州頓時看到,許詩婉嬌軀一顫,就好像在寒風之中的女孩,找到了渴望的火爐,想要暖一暖身子。

但很快她冷聲說道:“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身旁,那麼我也不會在需要你了。你冇有雪中送炭,又何必錦上添花?”

許詩婉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朝屋內走去,說道:“江寒州,謝謝你能跟我聊聊天,哪怕隻是寥寥幾句,對我來講也已經夠了。放在以前,咱們或許能成為朋友呢。”

“現在不行了嗎?”江寒州問道。

“不行,因為你拋棄過我。”許詩婉冷聲說道:“而且,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瞬間,江寒州站起身來,問道:“那麼,如果說在你最絕望的三年裡,是我一直陪在了你身旁,那你又該如何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