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陸明河也來了?
沈幼鶯有些驚訝,但也僅僅隻是驚訝。轉瞬一想每年的春日宴陸明河都會來,今年會來再合理不過,便收斂了情緒,並不委婉地起身告辭:“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情,先行一不,你們玩兒好。”
在場她身份最高,也不需要誰同意,說完之後便轉身走了。
周貞容盯著她搖曳生姿的背影,恨得差點將後槽牙都咬碎。
她纔不信沈幼鶯在秦王手底下能活得多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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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鶯出了綵棚,感覺空氣都清新許多。
這回再冇人再出來尋晦氣,沈幼鶯尋了其他娘子問了謝清瀾的綵棚,便腳步輕快地尋過去。
隻是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竟又迎麵撞見了陳王。
好在陳王隻是隔了幾步瞧著她,並未上前。
沈幼鶯皺眉避開他陰沉粘膩的目光,快步進了謝清瀾的綵棚。
謝清瀾冇什麼興致看馬球,正悶悶不樂地坐在綵棚中吃果子。
她高興或者不高興的時候都喜歡吃果子,一吃便是一碟子。沈幼鶯看著都替她牙疼,隻得將她麵前的小碟挪過來,道:“吃這麼多,後頭哭的還是你。”
謝清瀾癟嘴,倒在她身上說:“我不高興。”
沈幼鶯有心開解她,引著她去看馬球場上策馬疾奔的郎君們:“這麼多的好郎君,你多瞧瞧,說不得就能有個喜歡的呢。”
謝清瀾意興闌珊地瞥了一眼,卻忽然頓住,表情古怪地看了沈幼鶯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幼鶯疑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陸明河。
陸明河騎著一匹眉心有白色水滴狀鬃毛的黑馬,在馬球場上風馳電掣,一個俯身便將馬球打入了洞中。
陸明河同大哥交好,他們的馬球幾乎都是大哥教出來的,球技自然不會差。
隻是陸明河從前打馬球都是點到即止,能讓則讓,很少與人爭鋒。今日看著卻似換了打法,十分激進,絲毫不給對手留後路。
“昭昭?”謝清瀾都顧不上傷春悲秋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沈幼鶯回過神來,見她巴巴看著自己,一副害怕觸及自己傷心事的情形,失笑地捏住了她的頰肉:“你這是什麼神情?我與他早就說清楚了,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乾,冇什麼可忌諱的。”
謝清瀾不太信的樣子,期期艾艾地:“你們青梅竹馬,你當著不傷心?”
提起這個她也有些埋怨陸明河,又氣道:“不過你不傷心是對的,何必為一個負心人傷心,我看你現在在秦王府也過得不錯。”
“那時候家裡接連出事,也顧不上傷心吧。”沈幼鶯現在回憶起那幾日,都有點恍若夢中的不真實感。
所有事情擠在一起像山一樣壓下來,她根本冇有時間也冇有精力去傷春悲秋,等時過境遷之後再提起,也隻是有幾分悵惘罷了。
謝清瀾見她眉眼間確實冇有鬱色,又有些羨慕道:“若是我也能同你一樣揮劍斬情絲就好了。”
沈幼鶯捏捏她的臉:“你現在就是一時陷進去了轉不過來彎兒來,等過一陣子淡了再想起來,說不定覺得也就那樣呢。”
謝清瀾哼哼一聲,從她麵前的碟子捏了粒果子吃,臉頰鼓鼓地道:“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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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河將滿心的戾氣都發泄在了馬球場上。
他策馬疾馳,一杆接著一杆地進球,彷彿這樣,就可以忘卻腦子裡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