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細想他媽為什麼要抱著這張破布死，林成棟已經嚇得矢口否認了：“不關我的事！那天我帶小啞巴走了以後就冇來過了！她可不是我害死的！”

“我哪知道她會死，興許是餓死的也說不定呢！她自己又不會做飯！”

路聿風看他一直說出這種汙言穢語，連忙捂住了小啞巴的耳朵。

林成棟還在自顧自的喃喃：“我冇想她現在死啊！明明我們家要過上好日子了！”

他們一家三口還要靠老太婆飛黃騰達呢！老太婆不在了，小啞巴肯定不會帶著他們走了！

他破口大罵：“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瘋老太婆我上輩子欠你的啊？！當你的兒子我他媽真是倒黴透了！”

“夠了！”路聿風厲聲喝止了他，這些話居然是一個當兒子的能對去世的母親說出來的，實在是不堪入耳！“今天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你脫不了乾係！”

小啞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為什麼林叔叔和爸爸吵起來了，奶奶怎麼了呀？！

“不，她又不是我害死的，我要回家！”林成棟站起身就往門外跑，卻突然被人攔了下來。

那人穿著一身休閒裝，留著個鯔魚頭，整個人隨性又俊朗，他挑眉，痞氣十足地詢問林成棟：“你走得了嗎？”

隨後一聲令下，被他帶來的保鏢立刻將林成棟控製起來，押到了外麵。

路酌輕聲吩咐：“給他點好處，彆弄死了。”

路家的保鏢都是退役的，力氣有得是，不一會，屋外就傳來了林成棟響徹雲霄的慘叫聲。

路氏私人醫院的救護車來得很快，立即將老人送去了醫院搶救，在去醫院的路上，眾人都期盼著會有奇蹟發生。

手術室外的走廊上，路聿風一直將小啞巴護在懷裡，不讓她知曉外麵的動靜。

“小叔，”路酌走過來，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老人已經走了有十幾個小時了，太久冇吃東西導致的。”

路酌是路聿風大哥的長子，大學時期就進入了射擊國家隊，這次他是特意來幫路聿風找人的。

“知道了。”

路聿風喉頭髮哽，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應該早點把老人家接出來的。該怎麼和囡囡說這件事？路聿風難得的糾結，相依為命的奶奶去世了，誰都會難以接受的。

他忖度了片刻，才沉聲道：“幫我看好林成棟，彆讓他偷偷跑了。”

“冇問題。”

路酌說完，還不捨地摸了摸小啞巴細軟的頭髮，他們家男丁多，當他知道自己多出個小堂妹的時候很激動，屁顛屁顛就跑過來了，還冇見過妹妹幾眼。

可惜，現在還不是認妹妹的好時候。

路酌離開後，路聿風將小啞巴放到椅子上，深呼了一口氣，才低聲道：“囡囡，爸爸要告訴你一件事，奶奶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為什麼不會再回來了？

小啞巴小鹿一般的眼睛裡泛著焦灼的水光，明明剛剛奶奶還躺在床上睡覺呢！難道奶奶是生幺兒的氣，故意不理幺兒嗎？

“不急不急。”路聿風心裡五味雜陳，“奶奶她去天上了，天上有很多好吃的，奶奶會過得很開心，囡囡想奶奶的時候就看一看星星，星星一閃一閃的時候就是奶奶在回答囡囡。”

真的嗎？小啞巴含著淚，天上真的會有很多好吃的嗎？

可是星星一直高高地掛在天上，怎麼也不會落下來，她不想抬頭去看高高的奶奶，她想和奶奶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她想讓奶奶睡大大、軟軟的床。

路聿風何嘗想看到女兒如此難過，可是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接受的，“奶奶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陪在囡囡身邊了，囡囡是奶奶的寶貝，她不捨得離開囡囡的。”

小啞巴眼眶通紅，她伸出手指在椅子上劃了幾筆，路聿風認出來了，那是一個“死”字加上問號。

路聿風驚訝地看著小啞巴，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知道死是什麼意思？

小啞巴忍不住哭了，她就知道。

奶奶還冇生病的時候就跟幺兒說過，她有一天會死去的。

小啞巴不明白什麼叫死去，奶奶麵容慈祥地幫她梳著頭髮，聲調和緩：“就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幺兒可不要哭鼻子咯，不然就不漂亮了。”

對不起奶奶，明明幺兒不想哭鼻子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睛自己就出水了，她真的再也見不到奶奶了嗎？

路聿風抱住了小啞巴，他現在能給的隻有無聲的安慰。

可是他的囡囡太可憐，不能像其他人一樣靠號啕大哭來發泄自己的情緒，她隻能默默地流著眼淚，獨自思念奶奶。

……

林成棟被揍了一頓，走路都走不穩，他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上，嘴裡罵出了聲。

“靠！居然敢打老子，以後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老太婆死了也好，省了不少事……”

他剛打算繼續往前走，就被路酌一腳踹進了路邊的糞坑！

臭氣熏天的糞便包裹著林成棟，他在糞坑裡死命掙紮，簡直快要憋死了！

路酌嫌棄地捂住鼻子，冷笑道：“這樣的社會渣滓就應該好好進糞坑洗洗。過半個小時叫他老婆來撈他。”

保鏢正在用棍子按著林成棟不讓他探出來，聽到路酌的話後應了聲是。

林成棟不好受大虎爸就好受了，他剛聽到村長帶來的林成棟母親離世的訊息，高興地蹦噠了起來。

“真是活該！叫林成棟那個殺千刀的騙我錢，這下他老孃給他還了吧！”

大虎爸額頭還包紮著厚厚的繃帶，前幾天路聿風的那一腳差點冇給他摔出腦震盪。

村長的臉色卻不太好，他沉聲問：“你最近有冇有揹著我乾出什麼事來？”

“冇有啊！”大虎爸鎮定得很，“我老實本分的能乾什麼事？不過村長，你可要幫我做主啊！那個林成棟太過分了！”

村長見他還嘴硬，忍不住給了他一個耳刮子：“你他孃的還不承認！你知道你前幾天買回家的是誰的閨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