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柳驊眠
慕綰綰今日所幸無事,便坐下來問外麵的夥計要了一張巨大的白紙,緊接著就低頭在那白紙上畫起了表格。
小雅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小姐寫的那些數字,很是奇怪,隻能疑惑的開口詢問。
慕綰綰說道:“這是我曾經學到的一種算賬的方式,用這種方式可以很快的查出賬本裡麵的缺漏。等我確定了怎麼做之後再教給小雅你。”
小雅高興的點了點頭,看慕綰綰低頭寫寫畫畫,自己悄悄出去吩咐倚來樓的廚子準備小姐的午餐。
誰知道這一出去竟然碰見了熟人,是二小姐。
小雅心中一陣驚慌,連忙躲到了旁邊的屋子裡,從門縫裡偷偷的偷瞄慕清柔。
幸好慕清柔似乎忙著和身邊人說話,並未注意到小雅,小雅看去,那個人居然就是今天剛剛見到的王子傑。
王子傑與慕清柔相談甚歡,進了一個包間內。
小雅躊躇片刻,滿懷疑惑端著飯菜回了房間,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慕綰綰。
“這倒是有意思。”慕綰綰念道。
“小姐,這下可怎麼辦呀?萬一咱們要是被二小姐撞見了,那可麻煩了!”小雅對於二小姐張揚跋扈、糾纏不休的性格可是一清二楚。
“他們左不過是來吃飯而已,吃完了飯自然就會回去了,我們晚些再走就是了。”
慕綰綰說完看了看手中繪製的表格,已經初具雛形,她雖然遺漏了些許,不過幸好腦子好,現如今七七八八的已經想起來不少,隻待稍後在精細加工一番就好。
小雅將飯菜放在慕綰綰麵前說道:“小姐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畫吧!”
慕綰綰點點頭,正要開動,房間的門突然被猛然撞開,一個人影從外麵滾了進來。
她抬頭看去,一抬頭竟然看到一個熟人,柳府的大公子柳驊眠。
“柳公子,這,這是……”
柳驊眠慌忙將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慕綰綰噤聲,慕綰綰也識趣的冇再說話。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鬨聲:“柳驊眠你給我滾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慕綰綰不由睜大了眼睛,這不正是長寧公主的聲音嗎!
她還記得上次那一鞭子的威力,如今看柳驊眠滿臉淒苦,甚至有幾絲不易察覺的哀求的表情,也有些同情他了。
長寧公主大聲呼喝幾聲,見柳驊眠還是躲著不出來,不由大怒,揮起鞭子就在大廳中打起來,瞬間就打傷了幾位客人,更不要說桌椅餐具。
慕綰綰心中惱恨,這長寧公主當真和自己犯衝,先前打了自己一鞭子,如今又在自己新官上任第一天就來砸場子,莫非自己最近命犯太歲?
她一邊帶上麵具,一邊在心裡說道自己改天一定要去廟裡拜一拜,去一去晦氣。
“還請長寧公主消氣,你要找的人並不在我這倚來樓中。”
長寧公主正在氣頭,猛然聽到一絲略帶清冷的聲音,不免詫異的抬頭,看到在倚來樓二樓,有一位男子臉上帶著黑色的麵具,冷冷的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倒是分外犀利,仿若寒冰,長寧公主就算囂張跋扈,心裡也打了一個突。
可是她反應過來之後,為自己剛剛不易察覺的怯懦更加惱恨,當下就怒斥:“你又是何人!敢管本公主的事情!”
“在下不過是一介草民,長寧公主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多管的。”
慕綰綰邊說邊走下樓來:“可惜是倚來樓是我畢生心血,眼看長寧公主如此鬨事,我也不得不管。”
長寧公主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個破酒樓罷了,我就算打壞了,待會兒賠你就是,何必如此小氣,虧你還是一個男子!”
慕綰綰冷笑一聲:“長寧公主也莫要說大話,長寧公主剛剛將我這一樓大廳儘皆打砸,可要知道這得賠償多少銀錢?”
長寧公主冷笑道:“多少錢本公主也賠得起!”
“好,既然長寧公主放話了,在下自不敢推拒,來人啊,拿算盤過來。”
長寧公主隻看這個男子將有如何動作,誰知男子拿著算盤竟然真的坐下來,開始劈裡啪啦的算賬。
“上好的黃花梨桌椅損壞一百二十套,需賠償白銀五萬八千四百兩,白若鎮的瓷器配套二百六十三套,全損,給長寧公主賣個麵子,隻需要賠償成本價十萬六千兩………”
聽到男子嘴裡這價格,長寧公主臉色也越發難看。
她雖說貴為公主,可是聖上格外的提倡勤儉節約,她一貫鋪張浪費,一時之間竟還真的拿不出這麼多現銀來。
慕綰綰絲毫不留情麵,不消一刻鐘就已經將所有的帳都算完,抬起頭對長寧公主微微一笑。
“不過公主到底是貴為公主,我既然在京城討飯吃,自然也要給公主個顏麵,長寧公主現如今隻消賠償我三十萬兩銀子即可,其餘的零頭就當我與長寧公主的見麵禮。”
長寧公主臉色鐵青,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卻叫囂道:“當真放肆,不過是幾套桌椅和幾碗餐具罷了,怎會如此昂貴?你肯定是在誆騙我們!”
慕綰綰大笑幾聲:“這位姑娘若是不信,儘管叫人去驗,我這倚來樓每一塊地磚,每一個瓷器都是用最上等的,但凡是有一些次品,也是全部拖到外麵砸碎。”
“就好比這位姑娘腳下踩著的那塊碎瓷片,是白若鎮最有名的師傅精心燒了三年才燒出來的上等青瓷,單單這一個就價值白銀五千兩。”
那小丫鬟聽到如此昂貴的價格,慌忙將腳從那瓷片上挪走,好似踩到了燒紅的炭火一般。
“怎麼,長寧公主貴為大封朝嫡長公主,莫非是要反悔不成?”
當朝法律嚴明,長寧公主眾目睽睽下無事生非,即便她身為一國公主,也不能白白壞了人家吃飯的傢夥,否則,就算長寧公主再怎麼受恩寵,也躲不掉一身懲罰和罪責。
長寧公主狠狠的握緊了手中的鞭子,她冷眼瞧了瞧這大廳中,早已是一片狼藉,僅有幾套桌椅和瓷器還在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