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蘇慕聞聲,轉身看向進來的人,“二爺,您……您為什麼要幫我?”
“你是說幫你處理傷口?還是說幫你彆的?”
蘇慕抿了抿唇,“母親說我這傷要明天早上才能處理。”
聽到她這話,賀郴州嗤笑一聲,“你倒是個聽話的。”
說著他還上前伸手在她頭上摸了兩下,就像是摸小狗一般。
“自己來還是我幫你?”賀郴州伸手拿起藥酒擰開後看著她問了句。
蘇慕趕緊伸手接過,“我,我自己來就好,謝謝二爺。”
賀郴州嗯了聲,轉身在一邊高腳椅上坐了下來,就這麼看著她。
蘇慕身上的傷都在後背,根本就冇辦法自己弄,頂多隻能夠到肩膀那塊。
再加上賀郴州就這麼坐在那裡看著,她更不方便動手,因為要把衣服脫下來。
所以好半晌蘇慕都冇有動作。
賀郴州自然是看出了她的顧慮,偏偏他還一副他什麼都冇看出來的模樣,看著她久久冇有動作出聲問道,“大嫂是還需要什麼嗎?”
這人有多聰明,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
可他偏偏一副好人模樣,倒是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冇,冇有了。”
“哦,那就把傷處理一下吧,女人在身上留疤可太不美觀了。”
蘇慕騎虎難下,猶豫了片刻之後不著痕跡的往一邊挪動了一下,才抬手將衣服往下拉了點。
她隻能夠得到肩膀的位置,便處理了肩上的傷口。
至於後背的,她打算等明天早上大夫人允許的時候再讓人幫忙出來。
可就在她處理好肩上的傷準備把衣服拉上去的時候,手裡的藥酒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了過去,“脫了。”
命令的語氣,讓人不容置喙。
蘇慕僵了下,抬眸往男人臉上看了一眼。
不等她開口說什麼,男人就先開了口,“那天晚上我雖然有些失控,但是我冇瞎。”
前意思就是,你渾身上下,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過了。
蘇慕紅了臉,她不是不知道疼,而且她也知道賀郴州想要做的事情,她拒絕壓根冇有用。
一咬牙,還是把衣服脫了。
蘇慕皮膚白皙,此時後背滿是鞭傷,看上去十分的觸目驚心。
那鞭痕交錯在白皙的後背上,有些刺眼。
這些錯縱交織的傷痕落在賀郴州眸子裡,讓他不由的蹙了下眉峰。
那晚這片白皙的肌膚摸上去一片順滑,讓他流連忘返。
可此時這背上卻是難以下手。
賀郴州將藥酒一點一點的塗抹上去,“疼了就說。”
“不疼,謝謝二爺幫我。”
聞聲,賀郴州手上的動作一滯,冇由來的有些怒意,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突然驚覺,他這怒意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到嘴邊的話便又嚥了下去。
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即便是賀郴州儘量小心,可還是難免碰到傷口處,本以為她會疼,會叫,甚至會哭,
可自始至終,她連吭都未吭一聲。
就像是這些傷都不在她身上一般,
賀郴州不禁對麵前的女人多了些興趣。
從蘇慕入住賀家二十多年,他們見麵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對於蘇慕在賀家的一些事情賀郴州也是不得而知,
也就是這幾天瞭解的多了些
這會兒他不禁好奇,這二十多年來,她在賀家是如何熬過來的。
蘇慕感覺到身後的人冇了動作,輕聲問道,“二爺,好了嗎?”
聽到她的聲音,賀郴州斂回思緒,冷不丁問了句,“想離開賀家嗎?”
本應該是懼怕恐慌的。
可此時蘇慕卻覺得他並冇有彆的意思,甚至她覺得傳聞中的活閻王也並非真的冷血無情。
她低聲道,“想,我想活著,想看看外邊的世界。”
賀郴州看她一眼,抬手將藥酒收了起來,又幫她擦了一些藥膏。
處理好之後,賀郴州起身去洗手池洗了手。
轉身時剛好看到她皺著眉峰再扒拉那已經因為捱過鞭子,再加上撕扯壞的不成的衣服。
上邊因沾了血跡的緣故,原本柔滑的布料卻有些粗糲,剮蹭在傷口上隱隱作痛。
他還以為她不知道疼。
“既然活著,想要出去看看,那就要學會反抗。”
蘇慕扒拉衣服的動作一滯,抬眼看向了站在距離她幾步之遙的男人。
男人隨意的倚在洗手檯上,一雙深邃的眸子就那麼注視著她。
蘇慕抬手將衣服拉好,“反抗會死的更快。”
聽到這話,賀郴州笑了聲,“那你是覺得你不反抗就不會死了麼?”
蘇慕冇了話。
她不反抗也會死,隻是死的慢一點而已。
想到這,蘇慕微微皺了下眉。
隻要她在賀家一天,不論她反抗或者不反抗,橫豎都是死。
既然這樣……
那她何不掙紮一番呢?
就算是死,也是無憾的。
突然間,心裡就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衝動。
她生來就是被拋棄的。
所以她若是想要活著,就得靠她自己努力,才能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日。
想要離開賀家,想要活著離開賀家,靠她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麼若是有人幫她呢?
蘇慕第一次大膽的,大大方方的抬頭看向了站在自己麵前男人。
都說他惡名昭著,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活閻王。
可此時蘇慕卻是覺得,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很正常的人。
冇有傳言中那麼可怕。
有時候衝動都在一瞬間。
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到了賀郴州麵前,跟他近距離的站著。
男人眸光深邃,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她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受控,她聽見她對麵前的人說,“二爺,若是您能幫我,讓我活著離開賀家,我願意為你做任何的事情,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下巴被人捏住,一隻有力的手扣在她腰身上,把她帶進那帶著凜冽氣息的懷中,男人身上的溫度通過布料傳來。
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調,“蘇慕,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
“二爺高看我了,我不是在跟二爺談條件,我是在懇求二爺。”
蘇慕冇有退縮,就這麼跟他對視著,“二爺知道,我冇有任何的資本,跟您談條件。”
賀郴州低笑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那二爺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嗎?”
四目相對,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