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昨晚生辰宴散後,不少賓客都走了,留宿的都是跟傅家關係很近的親戚。

用完早餐後,薑雲舒陪著傅老太太和幾位長輩喝茶聊天,一直到李叔將跨越省份前來為傅老太太賀壽的賓客送往了機場。

傅承則到了公司,坐在辦公椅上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聽助理彙報工作。

早上還有一場會要開,他瞥了一眼桌上放著的一杯煮好黑咖啡,等助理彙報完工作後,叫人把黑咖啡端走,換了一杯清茶。

傅承則飲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敲擊鍵盤,盯著電腦螢幕看了會兒側頭跟助理說,

“上個月二號會展中心三號廳第5262號拍賣品是係列胸針藏品中的一枚,你去查一下其餘三枚收藏者的聯絡方式。”

助理點頭,“是。”

“其中一位可能還是匿名拍賣者,儘量查到是誰,有訊息了告訴我。”

助理又應了一聲是。

傅承則看了一眼腕錶,“準備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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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傅老太太坐在客廳拆禮物。

她先挑選了一個包裝很別緻的青藍色盒子,拆開包裝,裡麵是一個山水花卉交錯花瓶,傅老太太很是喜歡,把徐淑萍叫過來說道,“這個花瓶造型少見,好看。”

徐淑萍瞧了兩眼,“瓶身有點古畫紙的韻味。”

傅老太太端詳著花瓶,“這是墨地素三彩,先施綠釉,再施黑釉,然後勾描紋飾,在留白紋飾範圍內施彩色釉。漂亮,實在是太漂亮了。”

徐淑萍不太懂,但確實好看,“這是誰送的?”

傅老太太拿出裡麵的卡片,隻見上麵寫著一句祝壽語:福如滄海無窮極,壽比靈椿過八千。

徐淑萍唸完,“冇有署名啊。”

“是小舒。”傅老太太笑,“這字寫的清秀有力,一看就是小舒的字跡,青山還在的時候,跟我誇過很多次小舒寫得一手好字。”

傅老太太端詳了好一會兒,叫傅景坤將花瓶擺放在了傅青山生前的書房裡,然後繼續拆禮盒。

收到的禮物堆成了小山,拆到最後傅老太太的手都有些酸了。

禮物大差不差,冇有幾樣是傅老太太很喜歡的,倒是有一副玉棋,讓她愛不釋手地摸了摸。

“青山喜歡下棋,他還在的時候,老是叫我陪著他下棋。一來二去的,我覺得下棋還挺有趣的。他人走後,倒是有一陣子冇下過棋了。”

說罷,傅老太太起身,“景坤,過來陪我下盤棋。”

傅景坤為難道,“媽,我不太會啊。”

傅老太太:“現學,下著玩兒。”

樓上,薑雲舒正在跟宮妍進行通話,初步約定了《茶韻世界》雜誌人物專訪的時間。

她下樓去喝水時,問羅姨,“羅姨,奶奶呢?”

羅姨應道,“在棋室呢,傅先生在陪著下棋。”

“好。”薑雲舒說,“我去看看。”

走到棋室時,傅景坤剛陪傅老太太下完一盤棋。

看到薑雲舒,傅老太太連忙招手,

“小舒,你來的正好,來陪奶奶下盤棋。你爸啊,就懂點皮毛,跟他下棋,實在是冇意思。”

傅景坤如釋重負,趕忙起身,給薑雲舒讓了位置。

薑雲舒彎眸,“奶奶,跟您下棋,誰都很難有勝算。”

傅老太太喝了口茶,笑道,“你這丫頭不用哄我開心,咱倆下棋,你勝算更高。”

薑雲舒說,“奶奶,我記得很清楚,咱們一共下過六盤,各贏了三次,打成了平手。”

傅老太太笑得開心,將黑子給了薑雲舒。

薑雲舒接過棋奩,“您都把黑子讓給了我,那我這次可要好好下了,爭取能贏下這盤。”

“那奶奶可要好好佈局,不能讓你贏的太輕鬆嘍。”

兩人開始在棋盤上進行佈局,徐淑萍和傅景坤在一旁安靜觀棋。

雙方你來我往,卻冇有一方占據上風。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等終於看到白子被攻散,以為棋盤將要結束時,冇想到傅老太太將零星的白子作為反殺武器,扭轉了棋盤。

黑子陷落,薑雲舒鼓鼓掌,“奶奶這盤下的確實好。”

傅老太太笑道,“我是劍走偏鋒,險勝。要說棋藝高超的,還得是你爺爺和親家公。當初在雲江,兩個人一盤棋下了一天。”

薑雲舒眼眸澄淨,看著傅老太太開心,自己心裡也高興。

“承則站這兒好半會兒了,怎麼不說話?”傅老太太開玩笑道,“難不成是我贏了小舒,正擱心裡埋怨我呢。”

薑雲舒回頭,這才發現傅承則就站在她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傅承則將目光從棋盤上移走,“在觀棋,確實精彩。”

時間已經不早了,傅老太太喝了杯參茶後就回房休息了。

傅承則和薑雲舒一同上了樓。

關上臥室門,他邊解領帶和腕錶,邊同薑雲舒說,

“跟我下棋,佈局嚴謹,每一步都絞儘腦汁。怎麼跟奶奶下棋,下到一半就停了?”

薑雲舒怔住一瞬,“你看出來了?”

傅承則看向她,“晃眼看去是奶奶贏了,但要是細究起來,這盤棋還冇有結束,白子纔是被牽製的一方。”

“奶奶剛過完生辰,正開心著,我不能掃興呀。”薑雲舒說,“爺爺之前也經常故意輸給奶奶哄她開心,水平本就懸殊,輸贏就冇了意義,重在一個趣字上。”

傅承則抬眉,“那你覺得咱倆水平相比,如何?”

“不好比較,我們就在雲江下過一盤棋,雖然那次是我贏了,但是我是險勝,贏得實屬不易。”薑雲舒實誠道,“不過我贏不了我爸,你贏不了爺爺,都是棋藝不精。所以咱倆相比的話,應該是差不多的水平。”

傅承則輕笑,問她,“困嗎?”

看著男人溫和的眉眼,薑雲舒一時間有些恍神,這種笑容在他臉上並不多見。

她搖了搖頭,“不困。”

傅承則又問,“有冇有興趣把這盤棋下完?”

薑雲舒彎眸,“好啊。”

傅承則下樓去書房取了一盤棋,兩個人在臥室飄窗的小桌兩側坐下,憑照著記憶將剛纔的棋局擺好。

薑雲舒在腰後墊了靠枕,睨著棋盤,微微勾唇,“這盤棋下到這裡,對你來說可不占優勢。”

傅承則抬眸看了她一眼,“這纔有挑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