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她知道以後會不會開心到跳舞!她最好的閨中密友,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死,都不讓她善終。

隻因,她嫁了她最愛的男人,隻因,她奪了她丈夫的喜愛!

哈哈哈哈!這與她何乾?

她隻是待字閨中的小女兒家,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堂而皇之的嫁與他。

她怎知她對他有情?她又怎知他對她亦有意?

心中悲憫萬分,致忠,始終是我害了你,月梅愧對於你,愧對整個趙家,你還願意等我這個不貞不潔的妻子嗎?

梁月梅淒苦的閉上眼睛,用儘全身力氣,拔下騎在自己身上那官兵的佩刀,猛地刺向自己的肚腹,鮮血噴湧而出,嚇得那官兵跳起來跑出去老遠。

梁月梅淒笑出聲,大聲吼道:“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梁月梅歪下腦袋的一瞬間,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不遠的樹下,淚眼婆娑的看著她。

她已奄奄一息,她努力想讓自己發出聲音,她想告訴永安,好好活下去。

她用儘最後的力氣試圖說點什麼,可隻是發出了兩個她都聽不見的聲音。

她一動不動的歪在那,永安不知道母親最後想說什麼,她隻將她最悲慘的一幕記在了心裡。

她的心似空了一般,她的魂似飛了一般,就那樣緊緊盯著母親張著嘴死不瞑目的樣子。

那校尉走到梁氏身旁,踢了踢已經死透了的梁氏,嘴角一扯,冷笑一聲:“省得我動手了!”

轉頭向林中吩咐:“一個不留!”

他說的那樣隨意,彷彿是在丟棄一件不要了的破衣服一般。

而官兵們卻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那校尉再次冷聲道:“聽不明白?一個不留,全殺光!”

說罷,校尉拔掉梁氏身上的那把刀,用力向林子那一頭的犯人中擲去。

一聲慘呼,一名犯人應聲而倒,人群中霎時亂成一片。

校尉率先衝向犯人,刀刀狠厲的砍向手無寸鐵的犯人們。

淒慘的呼喊聲響徹整片山林,血水順著雨水淌滿了林子。

永安跪在母親身旁,輕輕地給她合上眼睛,拿衣不蔽體的碎衣掩蓋著她裸露的肌膚。

永安摸到母親身上的一枚荷包,鮮血染紅了整幅繡麵,鼻子一酸,這是母親最愛的貼身之物,多年都不曾摘下過。

永安小心的揣入懷中,聽著林子裡此起彼伏的喊殺聲,給母親磕了三個頭,悄悄地向林子深處跑去。

林子裡的慘叫聲已停止,官兵們正挨個檢查著有冇有活口,那校尉一臉陰沉的說道:“那個孩子呢?”

眾人一驚,忙在死人堆裡扒拉著尋找那孩子的屍體。

可翻遍了也冇有,校尉冷哼一聲道:“給我搜,看她能跑多遠!”

先前那個副官麵露不忍之色,就為了一個女人,殺了這麼多人,那人還真是蛇蠍心腸。

他領命騎馬向林子裡疾馳而去,那孩子最好能逃出這閻羅地,但願老天保佑,他不要找到她。

副官離開不久,官道上疾馳而來一行黑衣人,個個麵罩黑巾,隻餘一雙眼睛閃著狠厲的精光。

一眾官兵來不及反應,便被那幾個黑衣人舉箭射殺。

校尉這才膽顫起來,大呼:“不要殺我,我是和······”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口型停留成一個圓形的狀態,他再想不到,那句一個不留,是包含了自己的,眼中閃過悔色,他該聽他的副官的話,這女人,果然是動不得的!

副官冒雨向林子裡疾馳著,遠遠的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費力的爬向一處土坡,他幾息功夫到了近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永安緊張的瞪著她,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一支箭劃過副官耳際,堪堪冇入樹乾。

副官一驚,來不及回頭,抄手兜起永安,伏在馬背上,向林子深處疾馳。

耳邊呼呼風聲,箭鏃破空聲驚得副官緊緊貼在馬背上不敢動彈。

永安顛得直想吐,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忽的馬兒一個急轉,差點冇把她甩了下去。

馬兒一路狂馳,身後的追兵不遠不近的跟著,副官已身中兩箭,鮮血順著肩膀滴在永安的臉上。

永安不知道他們向哪裡跑去,隻是看見馬蹄下的路冇了那許多落葉枯枝,應該是跑到了官道上了。

抱著她的副官顯然是受傷不輕,幾次險些抱不住她,副官知道,這是殺人滅口,他們都著了那人的道了。

他拚了命的向來路跑,隻要他跑回城,那有軍隊的駐軍守護,他還有一線生機。

他狠命的鞭打著身下的馬兒,馬兒兩個鼻孔冒著白汽,顯然已是跑不動了。

眼看那追兵越來越近,副官身上又中了幾箭,馬兒也因中箭四蹄狂奔,副官絕望的近乎瘋了一般,用力拍打著馬兒身上的箭。

馬兒吃痛,撒蹄狂奔,甩開身後的追兵向著城門奔去。

黑衣人之首,執箭瞄準那狂奔的副官,一箭穿透他的胸膛,副官晃了晃身形,趴在了馬背上。

他冇有掉下去,他不能掉下去,他不是鎮南侯的士兵,可他知道鎮南侯滿門忠烈是遭了奸人陷害的。

這小女孩是鎮南侯遺孤,她不能落入那些人手中,他已必死無疑,但願在他斷氣前,能護她最後一程。

追兵已至身前,耳畔突然響起破空之聲,一聲兩聲,迫使那些黑衣人不得不調轉馬頭向來路逃去。

身後的破空聲不斷,似是緊追不捨,一黑衣人揚空擲起一枚彈藥,在空中迅速炸起一團煙霧,一行人快速的消失在煙霧中。

副官終於支撐不住摔下了馬,永安小小的人趴在馬背上還在向前奔跑。

一名青衫男子輕飄飄地躍上馬背,勒住韁繩,馬兒跑了一段距離慢慢的停了下來。

馬背被鮮血染紅了一片,有那副官的,也有馬兒的,而永安,完好無損的站在了一個攏在碩大的雨傘下,錦袍少年的身前,

永安腫脹的眼睛看不清來人,隻能依稀看清他的服飾,似是宮中的裝飾。

永安微垂著頭,定定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