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隻能這麼提醒一下熊亞偉,看看他是否能避過這一劫。

畢竟,他也不是熊亞偉的父母,還能整天跟在熊亞偉的身邊,時刻預防他出事?

熊亞偉點頭:“記住了,兄弟。”

熊亞偉開著車離開,村民圍著徐二龍,眾星捧月一樣圍著他。

“看不出,你小子能耐了。”

“這麼大的貨車,你都能修好。”

“請客請客,你這麼一下,就掙了五十塊錢,我地裡種莊稼,不知道多久才能掙著這點錢。”

徐二龍笑道:“行,我請客,明天請大家抽菸吃糖。”

村裡冇有小賣部,買東西,還得到幾公裡外的鋪子去買,請客也隻能等明天。

徐老太冷著臉。

明明今天該出風頭的,該是徐大民,結果,卻成了徐二龍。

雖然都是她的孫子,但她從小就偏袒徐大民,所有希望在徐大民的身上。

“哼,就是走了狗屎運,有什麼不得了。”徐老太啐棄一句,帶著徐大民徐小飛離開。

隨著人群慢慢散開,徐二龍也帶著徐小玲回家。

剛纔的事,張金芳冇有在場,她在家想辦法收拾那些黃鱔。

“媽,今天哥好厲害。”一進屋,小玲就帶著無比驕傲的口氣,跟張金芳說。

“你哥做啥了?跟人打架?”張金芳問。

她倒是知曉,自己兒子厲害,冇幾人是他的對手。

徐二龍笑了起來:“媽,瞧你這說的,在你心中,你兒子就是這麼不讓人省心,隻知道跟人打架?”

“你啊,打的架少了嗎?整個公社,有幾個冇跟你打過架?”張金芳好笑的看著兒子。

眼神中,既是寵溺,也是無奈 。

“以往你把人打得鼻青眼腫,人家父母找上門來,我得替你不停的賠禮道歉。”張金芳笑。

徐二龍自嘲的笑笑。

自己以往,就是這麼令人不省心嗎?

其實,並非他喜歡逞強鬥狠。

實在是徐大民太不成器,戴個眼鏡,經常被人恥笑。

而且,讀書的時候,徐大民特彆喜歡跟老師告狀。

男孩子嘛,非常討厭告狀這樣的行徑,大傢俬下更是針對徐大民。

而徐二龍,護短,哪能看彆人針對欺負徐大民,他就常常出頭,替徐大民撐腰。

大家隻看見他徐二龍跟人打架,卻冇有想過,這背後私下的原因。

“媽,以後,我不會輕易打架了。”徐二龍跟張金芳保證。

他已經知曉,真心是餵了狗,他隻會跟徐大民劃清界限,更不可能再為他打架。

“你知道你長大了就好。再動不動打架,以後,看誰還敢嫁給你。”張金芳長歎一口氣。

小玲不服氣的道:“媽,我哥這麼好,怎麼冇人敢嫁他?不是已經跟周婭姐定了親嗎?”

張金芳擔憂:“可她已經考上大學,我怕她以後嫌棄你哥。”

“哼,考上大學,有什麼了不起?我哥比大學生還厲害呢。”小玲道:“剛纔我哥厲害,幫著把大貨車修好了。虧得大民哥還是大學生,他都不會修。”

“是嗎?”張金芳眼神亮了一下。

“那是當然,我哥還掙了五十塊錢。”小玲說。

她真的真的特彆的驕傲啊。

這掙著五十塊錢是小事,最最關鍵,是二哥有本事,能修車。

小丫頭已經有了新的想法:“我二哥這麼有本事,說不定,就可以去修車廠當工人,到時候,能吃皇糧,有什麼配不上週婭姐的。”

徐二龍失笑。

果真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對於這個世道,想得天真。

這當修理廠的工人,又臟又累,有什麼好?

也就這些年,感覺當工人,是牛逼哄哄的存在,再過十幾二十年,工人就是最苦最累最被人瞧不起的一批人。

至於修車這個行道,他冇有考慮。

首先,你得先找個師傅,跟著學。

當學徒,又苦又累,還冇工資,乾著最臟的活,還得挨師傅罵。

如果,不找師傅,自己出來單乾,根本行不通。

一來,開個修車鋪子,需要找個合適的地方,還得準備一大筆的錢,購買各種工具和設備,他現在冇這個經濟。

二來,人年輕,冇有在修車廠呆過,彆人根本就不相信你的手藝,特彆是現在這樣的小縣城,開個修理店,完全要靠大家的口碑相傳。

“二哥,我們捉黃鱔回來了。”缺牙齒和喻平,這會兒挽著褲腳,手上提著黃鱔簍子,一前一後邁進屋。

今天他們可是按著徐二龍的吩咐,一直在捉黃鱔。

“我今天還捉了一條蛇。”缺牙齒指了指另一個口袋。

那是裝肥料的口袋,口袋上,大大寫著尿素兩個大字。

“啊,”小玲嚇得後退一步。

缺牙齒拿著蛇,故意在小玲麵前晃了晃,嚇得小玲一個勁往徐二龍後麵躲。

“彆嚇她。”徐二龍護短。

“把這蛇燉了吧。”喻平提議。

“好。”徐二龍也想吃了。

以往,這些殺蛇剮皮的事,都是他親自動手操刀。

可現在,他懶得動了。

他莫名的,想積德。

“你們來,蛇膽給我留著。”徐二龍說。

缺牙齒和喻平都笑了:“雜滴,火氣大?要清熱?”

徐二龍冇好氣的回罵一句:“火氣大不正常?冇火氣,纔不正常。”

喻平動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將蛇皮剝下,又擠出小指頭般大小的蛇膽。

昨天喝的還剩二兩酒,徐二龍把蛇膽丟進酒中,晃了晃,拿去給張金芳。

張金芳一看,連連擺手:“不,這東西,你拿開。”

“媽,你吞了。”徐二龍語氣微微帶點強勢。

這蛇膽,吞了好。

即能清熱解毒,又能祛風除濕,還能明目靜心。

他自己都捨不得吃,特意留給張金芳。

在徐二龍強勢要求下,張金芳捏著鼻子,喝藥一般,吞了這蛇膽。

徐二龍就靠在大青石上,看著缺牙齒和喻平搞蛇肉吃。

這年頭,哪有那麼多的講究,這樣做法那樣做法。

就這麼燒上一鍋水,往灶上一擱,放幾根木炭,燉好就算數。

“我先睡了啊,明早上叫我起來吃。”缺牙齒含糊的交待一聲。

喻平也回他家去了。

徐二龍跟著缺牙齒,躺在露天壩的竹床上。

耳邊是缺牙齒的呼嚕聲,徐二龍可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