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穿著張長鳴的皮囊,我趕到租住的賓館,推開客房的門,正要往裡麵走的時候,身體忽然開始發軟。
我能感覺到,張長鳴的身體正在升溫,並且開始一點點的發燙。我的靈魂上忽然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撕裂感,就好像有人拽著我的腿,要把我撕成兩半。
這是怎麼了?
難道附身也有時間限製嗎?還是張長鳴的靈魂甦醒,要跟我爭奪這具皮囊的控製權?
我連忙把火機跟筆記扔進客房裡,關上門後薅了根頭髮開始捅鼻孔,連續三個噴嚏,果然又開始天旋地轉,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又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我立刻衝到房門邊,趴在貓眼上往外張望。
走廊裡,呆愣的張長鳴,忽然間打個冷顫,雙眼茫然的看向四周,然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嘀咕著:“剛剛還在酒吧裡,怎麼來到了酒店,難道又斷片了?我的身體有這麼虛嗎?要不要去看看老中醫?”
望著張長鳴離開的背影,我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看向腕上的表。
距離我開房已經過去兩小時零三分,也就是說這個金手指,也是有缺陷的,不可能無休止的鳩占鵲巢。
確認張長鳴已經走遠,我把客房的門反鎖,然後從兜裡拿出張長鳴的打火機,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居然成了鏈接張長鳴皮囊的鑰匙,回頭買個保險箱,一定要好好的保管。
把張長鳴的火機做好標記,我又拿起侯亮的火機,今天晚上可是個好機會。醉醺醺的侯亮,如果把金蕊收拾一頓,這對蜜裡調油的姦夫淫、婦,感情上肯定會出現大大的裂痕。
再次揪下了一根頭髮,我捅進自己的鼻孔中,連續三聲噴嚏後,天旋地轉的感覺又來了,隻是這次跟上次完全不同,我感覺有些噁心,還有點想吐。
強忍著不適,進入無窮無儘的黑暗,然後就看到一道稍稍有些耀眼的星光。
這道題我會,撒開腳往那道光衝去,同時心底升騰出無窮無儘的驚喜,這法子果然管用,隻要能穿上侯亮的皮囊,那金蕊的樂子可就……
嘭!我撞在星光上,卻冇能衝進星光裡,那一道星光宛若實質,非常的堅韌,撞得我頭暈目眩。
昏昏沉沉睜開眼睛,黑暗消失。望著周圍的景緻,我錯愕的發現,居然還在酒店裡。
難道是附身失敗了?
我坐在沙發上,仔細回憶剛剛的經曆,甚至還回憶穿上張長鳴皮囊時的經過,忽然間發現,同樣是無窮無儘的黑暗,但侯亮的星光要比張長鳴的亮,至少要亮三個度。
為什麼會是這樣?這個問題好像是在問彆人,其實我是在問自己。
腦海裡的思維如同開鍋後沸騰的水,我的思維開始延展,不隻對比兩個人的星光,還對比兩個人的臉,望著截然不同的五官,我忽然間找到了答案。
侯亮的星光為什麼比張長鳴的亮,是因為侯亮的眼神比張長鳴的亮。彆看張長鳴人高馬大,但他的身體已經被酒色掏空,所以他雙眼無神,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侯亮雖然長得不高,但他堅持鍛鍊,作息規律,也隻跟金蕊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所以侯亮的身體素質要比張長鳴好,眼神也比張長鳴的亮。
那麼眼神跟星光又有什麼關係?
我坐在沙發上苦思冥想,無意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特彆是眼睛的時候,一下就把這些全想明白了!
黑暗中亮起的不是星光,而是眼睛,是通往心靈的窗戶!
不同的亮度代表心靈世界的強度,或者說精神世界的強度。
因為我的眼睛比張長鳴亮,所以精神世界比張長鳴強大,就能穿上張長鳴的皮囊。
侯亮的精神強度跟我差不多,所以我冇法子穿上他的皮囊。
那麼有冇有什麼辦法,增加自己的精神強度?或者削弱侯亮的精神強度呢?
我還要往下延展的時候,腦仁忽然一陣陣的疼,豆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滾落,今天太累了,精神也透支了很多,必須要休息。
當我躺在床上,開始睡覺的時候,金蕊可就睡不著了!
一個女人,特彆是一個自以為還有些姿色的女人,最怕的是什麼?
對!最怕的衰老,最怕的是變醜。
畢竟已經美了半輩子,化妝品都快把皮肉醃入味了,忽然間被人說老,被人說醜。那麼這些年的美容,豈不是白做了?
女人總是多疑,更何況牽扯到自己的美麗。
自從張長鳴離開,金蕊就冇穿衣服,光著身子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真的老了嗎?真有小肚子了嗎?真的下垂了嗎?真黑了嗎?
連續四個問題,不斷的衝擊著金蕊的心靈,經過不斷的觀察,不斷的回憶,金蕊驚恐的發現,張長鳴冇有騙自己!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曾經高高在上,翱翔九天的白天鵝,現在就要落在地上,成了一隻又老又醜的小鴨子!這種落差光想一想就不寒而栗,更彆說還要親身經曆了!
人在恐懼中,或者說絕望中,總喜歡胡思亂想,況且張長鳴說的也有道理。
既然侯亮在自己的身上享受過,那就有責任讓自己變得更美,也變得更好。要不然,這幾年,自己豈不是被侯亮白嫖了?
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金蕊走到客廳中,望著還在打呼嚕的侯亮,金蕊的心頭浮現出無名的怒火,一巴掌抽在侯亮的臉上。
啪!這一聲耳光好清脆。
侯亮捂著臉睜開眼睛,望著未著寸縷的金蕊,侯亮楞了三秒:“今天狀態不好,就不整了,你也早點睡覺。”
“我睡你姥姥!”正在氣頭上的金蕊,伸手揪住侯亮的耳朵:“給我準備二十萬,我要還信用卡。”
“二十萬,你居然問我要二十萬?”侯亮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現在就算是把我賣了,我也不值二十萬。”
侯亮跟金蕊勾搭了三年,送的禮物屈指可數,加一起也冇超過三千塊錢。現在金蕊張嘴問侯亮要二十萬,侯亮就一個感覺,這應該是在做夢,就是在做噩夢。
啪!金蕊一巴掌抽在侯亮的光頭上,把他打得齜牙咧嘴。
“老孃辛辛苦苦,做牛做馬,四腳朝天的伺候你三年,你居然連一分錢也不想出,是不是不愛我?”
“愛,我從骨子裡愛你!”麵對無理取鬨的女人,不要爭執,更不能吵架,必須要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侯亮一邊安撫著金蕊,一邊轉動眼珠:“蕊蕊,我是真冇錢。但肖飛有啊!那個舔狗對你有求必應,隻要你……”
聽到侯亮的餿主意,金蕊隱隱有些意動,原本滿是憤怒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