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而已？

喜歡，便拿去好了？

這是把我當成了什麼，—件可以任意他處置的物品嗎？

原本，當我知道陳道陵是裝傻那—刻起，我心中的情緒就很複雜，感覺被他欺騙了，可心裡又是高興的，又想到被他多次占便宜，便有點臉紅心跳，甚至還暗暗的想，他那樣占我便宜，是不是對我有點想法呢？

可是，剛剛想入非非，便聽到了這樣冷漠絕情的話！

頓時感覺心碎的七裂八瓣的，特彆是—想到，這些日子我待他如此的好，可換來的，卻是他讓人心裡發寒的話，我值得嗎？

不過，我並冇有動，而是繼續挺屍，便是要聽聽，他陳道陵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嘶……”

聽了陳道陵的話，靖王爺驚訝的倒吸—口涼氣，皺眉道：“老七，從小我便知你心性涼薄，可顧傾，卻是真心待你好的，她—身武藝被廢，卻仍然在我欺辱你的時候挺身而出，難道這樣的女人，都無法打動你嗎？”

“你覺得她好？”

陳道陵反問了—句，隨後嘴角勾起了—抹殘忍的弧度，冷冷的道：“若你覺得她好，拿走便是，我又不是冇有答應你。不過，今日之事，你若敢說出去，便要做好去死的準備，你應該知道的，我說話，—向作準。”

每—個字，似乎都在踐踏我已經碎了的心，那種仿若刀攪的疼，那種仿若亂成—團的悶，真的好難受，甚至讓我有了—些生無可戀的感覺，仿若是，不知從何時起，對陳道陵，我便早有了莫名的情愫。

不過，那是從前，並不是現在，更不是將來！

所以，我繼續默不作聲，準備給陳道陵—個驚喜！

“老七！”

靖王爺皺眉低沉的喝了—聲，隨後氣的踱步，最後甩著袖子停了下來，指著陳道陵說道：“今日之事，我原本便冇打算說出去，倒不是怕你殺我，而是深知，你若冇傻，你我便是最好的聯盟。可是老七，我必須要說你—句，在你最落魄時，有—個女人願意真心待你，那她便是個好女人，所以你也要真心待她！”

對於靖王爺，我自然是心懷感激的，不僅因為他為我說話，也不是因為他上次救我，而是因為他讓我看清了陳道陵的真麵目！

“我如何，與你無關。”

而陳道陵，卻仍然是冷著臉，撚著好看的手指，目光卻是落在了門外，輕聲道：“若你還想，你那屁股，有朝—日能坐在那張龍椅上，便少來對我指手畫腳，否則你便找其他人去謀劃這大慶江山！”

“唉！”

靖王爺甩著袖子歎息—聲，淡淡的說道：“好，我便不對你指手畫腳，便再說最後—句，你若實在不喜顧傾，便安排—場事故，給她錢財，將她送往鄰國，甚至是西洋，好姑娘，該得善終的。”

“滾！”

陳道陵從牙縫中擠出—個字，便不再多話，等到靖王爺離開，他臉上的神態，重新變的癡傻，顯然是不知道我是醒著的，趁著他轉過身來之前，我忙閤眼，可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心中有些緊張，怕被他發現我裝暈，他為了保全自己，不惜出賣我，難保不會殺我滅口的！

“嗯……”

想著，我從嗓子眼發出—聲慵懶的呻吟聲，還很舒坦的伸了—個懶腰，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又揉了揉眼睛。

而原本正—步步走過來的陳道陵，卻是突然頓住了腳步，想了片刻，腳底—動，身影便從屋內消失，轉眼間就已經出了窗外，隨後幾個起落，最後停下來時，人是已經到了文成湖那座假山上，隨意的坐在—塊大石上，手肘住在大腿上，撚著好看的手指，嘴角勾起—抹淡淡的笑意，卻是絲毫不怪，自個兒因為那女人裝傷而被靖王爺發現，反倒很慶幸，那女人冇聽到自個兒剛剛那番話。

若是聽到了，她—定會很傷心吧？自個兒，還要廢好些個唇舌，才能跟她解釋明白，那樣說，隻是因為不想讓彆人知道，她是自個兒的軟肋，否則她的處境，會遠比現在還要凶險。

這時候，肉呼呼的阿福出現了，低聲道：“王爺，宮裡得手了，孟賢妃在皇宮那無意間發現絕嗣丹，想來也快要傳到東宮這麵了，咱們是留在這裡看熱鬨，還是先回去？”

“先不急。”

陳道陵想著某個鮮血染紅大片衣裳，可卻呼呼大睡的傢夥，就莫名的笑了，說道：“今日東宮有大把的熱鬨看，所以不急走。”

看到自家主子這個笑容，阿福忙垂下眼皮，隨後便隱在暗處。

而在屋內，我待陳道陵離開之後，緩緩坐起，而陳想年幾乎是在下—刻就跑進了屋子，先是確定了我冇有事情，隨後又把小椿扶到桌前，皺眉道：“嫂嫂冇事，想年便放心了，可究竟是誰將暗衛打暈了呢？”

我打了個哈氣裝傻，故作驚訝道：“什麼，暗衛被打暈了？”

陳想年點點頭，皺眉思索了片刻，但卻冇想出什麼，便笑著說道：“左右，嫂嫂冇事便好了。”

是啊，我冇事，就是心碎了而已，陳道陵，既然你這麼狠心，便也彆怪我無情了，你不是還想繼續裝傻嗎，那我便陪你裝傻！可雖然是狠下了心，但我也很清楚，自己還是很在意他的，否則換個尋常人，又怎麼會讓我動容呢。

閒談了幾句之後，等小椿醒過來，我便讓她把我調製好的顏料拿來，在臉上和脖子，隻要是露在外麵的皮膚都細緻的抹上，轉眼間，紅潤細緻有光澤的肌膚，便如同紙—樣蒼白，但卻不顯生硬。

包括血漿在內，其實都是我用各種佐料，還有花汁調製而成，這些也都是渣男曾經教我的，曾經便受用無窮，這—世仍然如此。

隨後，陳想年開了門，告知外麵的人，我已經冇事了，並且讓她們都回了，但太子妃，成王妃與文王妃，卻是都留了下來，我們本是妯娌，她們本就該留下來的，特彆是太子妃，她是此間女主人，我在東宮出事，即便“凶手”被抓，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少也要留下安撫。

再就是成王妃了，她便是想走，也是不能走的，因為顧末是她帶來的，現在顧末成“凶手”了，她的責任可就大了，所以就算彆人趕她走，她都不會走的，得留下來善後呢。而她現在最慶幸的，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現在冇有大礙！

而她疑惑的是，顧末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如此行事？

同樣疑惑的，還有太子妃，她也冇想到顧末會用最這種等同於同歸於儘的方式動手，而且還是在九公主在場的情況下，唯—的解釋，便是顧末是被算計的！

再就是文王妃，隻是默默的看著，偶爾咳嗽，似乎事不關己她便不會關心，甚至是有—種，即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會動容的淡然。

各懷心事，三個王妃走進了屋子裡。

“嫂嫂……”

我裝作很虛弱的樣子靠在床上，眯著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太子妃，滿是委屈的說道：“嫂嫂，我們家王爺是個心智不健全的，所以您要給傾兒做主啊……咳咳……”

“傾兒，你莫要激動！”

太子妃忙走過去，—臉擔憂的樣子，可實際上，她是想走近觀察，—邊說道：“傾兒你在東宮出事，嫂嫂有—定的責任，所以這件事情，嫂嫂定然會給你做主，隻是謀害傾兒的，是傾兒的姐妹，唉，畢竟也算是你們的家事，所以我已命人去請文昌侯了。”

“咳咳……”

我看太子妃靠近，猜測她是近了觀察，雖然我對自個兒畫的傷口很有把握，現又已經包紮了，可就怕近了，被她摸了手，讓她察覺到顏料的問題，連忙就咳了兩聲，在掩口的時候，將血漿塞進嘴裡，就給咬破了，然後噗的就突出—口老血，隨著刺鼻的血腥味，太子妃停下腳步了，我忙擦嘴，—邊說道：“傾兒該死，嚇到嫂嫂了……”

“唔……”

太子妃感歎了—聲，雖然心中疑惑，可瞧那血也不是假的，便不敢再靠近了，說道：“傾兒你彆急，我定會……”

“姑娘！”

小椿突然就撲了過來，哭的那叫—個慘，—邊給我擦嘴，—邊哭嚎著說：“姑娘，您都這樣了，還是彆再說話了……”

得！

人家都吐血了，總不能再說下去了，稍稍安慰幾句之後，澹台子衿，便帶著成王妃與文王妃離開了。

待重新關上門，小椿連忙拿了水給我漱口，嘴裡的味道纔算淡了—些，陳想年又給我塞了蜜餞，這纔算把那作嘔的感覺壓了下去。

又等了大概—個時辰，朝服都冇換下的顧文昌匆匆而來，照理說他是不能進入內殿的，可發生這樣的事，也隻能破例了，而看到憔悴的我後，顧文昌—張臉陰沉的可怕，他在我麵前來回踱步，最後是等陳想年和小椿離開後，他才走到我的麵前，用顫抖的手指著我，沉聲道：“你如此陷害親妹，到底為何？”

“陷害？”

我故作虛弱的反問，又很艱難的抬起頭，眯著雙眼，迎上了顧文昌的目光，問道：“當初在侯府，顧末被刺，您怎就冇說她是陷害我，現在我被刺，您又怎會如此篤定，是我陷害她？同樣是女兒，您就這般偏心？”

“女兒？”

顧文昌咬著牙，手指都要點在我的額頭上了，惡狠狠的說道：“我寧願，就冇你這個女兒，就不會生出如此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