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聚會結束後,賀舒宜拉著唐思雨跑到賀俊雄和許英虹跟前,說是想去她家裡過夜。
如果隻是賀舒宜單獨來問,他們是不會同意的,更會說,“你都多大人了,還整天跑彆人家去住像什麼話?”
奈何賀舒宜早有先見之明,拉著唐思雨湊上前,並且和她提前打了招呼。
唐思雨親昵的挽住許英虹的胳膊,聲調清甜,“虹姨,您就讓了了來陪我一晚嘛。”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整天在公司忙,家裡又冇個兄弟姐妹,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怪難受.....”
她這一撒嬌,許英虹心就軟了,和藹的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阿姨答應你還不行麼。”
賀舒宜麵上露出計謀得逞的微笑,她媽媽這個弱點算是被她拿捏了七寸。
但可惜,她也遺傳了這個弱點,以至於每次蘇祺年和她撒嬌就會立刻心軟。
她暗自思忖,忽一抬眸,與一旁皺巴著臉的賀子江對視上。
一副“憑什麼你可以?我也要!”的決然倔強神情。
下一秒,他扯著許英虹的袖子,不敢用力,氣弱弱的問,
“媽,我也想去我同學家裡過夜~”
話音剛落,許英虹臉上的慈愛便消失殆儘,麵無表情的抽開手,滑料從賀子江指縫中拉出。
他媽什麼話都還冇說,心就已經涼了半截。
果不其然,賀子江的噩耗隨即而至,
“去什麼去?暑假作業寫完了麼就去?!”
他的手無聲滑落回身側,低著頭,黯然神傷。
太傷人了,他嚴重懷疑這個家是不是重女輕男。
不然怎麼每回都是他的要求無法滿足......
他泄了口氣,獨自生悶氣。
偏偏賀舒宜臨走前經過他時還特意揉了揉他的發頂,搞得亂糟糟,語氣賤兮兮的,透露著得意洋洋,
“好好寫作業哦~”
“.......”
——
跟唐思雨回到家後,賀舒宜自然的如同在自己家裡一般,換鞋,掛包,走到沙發上盤腿坐著,拿下一個靠枕墊在腿上。
唐思雨從冰箱拿了兩瓶冰鎮啤酒出來,開酒器撬開瓶口,泡沫噴湧而出又慢慢如退潮般退下去。
她遞給賀舒宜一瓶,自己拿一瓶灌一口入股,懶洋洋坐在沙發上。
冷不丁聽見賀舒宜一句,
“你跟池淵怎麼回事兒?”
“咳、咳……”
唐思雨拿開酒瓶,抽幾張紙擦去被噴出來的酒漬。
著急忙慌。
她怎麼認識池淵?
賀舒宜靜靜看著她亂了分寸,微微揚唇。
“你怎麼知道的?”唐思雨重新拿回酒瓶,擰著眉毛抱膝麵向她。
她自個兒又回憶了下,福至心靈,“你都看見了?!”
賀舒宜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果然是看見了。
唐思雨還以為他們秘密會談時藏得蠻好。
“說說吧。”賀舒宜頓了頓,放下喝了一半的酒瓶,半躺在沙發上,“你倆的事兒。”
怪不得突然說要來她家裡過夜,原來不是單純的為了陪她,而是跑來審問了。
“還記得麼,咱剛上高一的那會兒,高三級有個風雲學長。”
聽唐思雨這麼一提,賀舒宜倒是有點印象了。
聽聞那學長從高一到高三,便一直霸榜全校第一。
分班後進入理科重點班,實力不減反增,更是長居光榮榜首位。
本來她們剛升高一的也不太清楚他的光輝事蹟。
從一開始軍訓期間偶爾聽見同學們時不時盯著路過的一個學長竊竊私語,到班級女生羞怯八卦的不斷談論,再到老師口中優秀學生代表的廣為流傳……
但賀舒宜倒是不怎麼認識當時風靡全校的學長長什麼樣,叫什麼名。
那時她除了要專注學業,還要抽出時間拉琴。
忙的不亦樂乎。
不同於她的忙碌,跟她同校的唐思雨就要自由的多了,她腦袋靈光,課業對她來說不成問題,上課不聽講回家也會有補習老師輔佐。
也因此,她總是有閒空在學校裡瞎逛,廣泛結交好友。
下至高一,上至高三,就冇有她不認識的人脈。
至於中間的事情,賀舒宜無從得知,隻是在她們升高二那年暑假,唐思雨似是下定決心般要考北城大學,日日困在題海中無法自拔。
賀舒宜一度以為她瘋魔了。
有一天她跑去問她,是否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
唐思雨卻搖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
也是在那日,她神情嚴肅的告訴賀舒宜,眼底難掩傾慕之情,
“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要考上他的大學。”
後來,她得償所願,考上了。
可賀舒宜再也冇聽見她有任何的進展。
唐思雨也偃旗息鼓了好一陣時間。
她什麼也冇再問。
回憶浪潮不斷,賀舒宜捋清思緒,
“所以,當初你喜歡那個學長就是池淵?”
唐思雨點頭默認。
她看向賀舒宜,納悶道,“你不是不認識他麼,怎麼會知道他叫池淵?”
“他跟蘇祺年認識。”
賀舒宜坐起身,去拿酒瓶,和唐思雨碰杯。
“唐阿魚,眼光不錯嘛。”
池淵這人,不僅長得好,工作好,脾氣也好,家世更好。
唐思雨自嘲一聲,扯了扯唇,
“嘁,他又不喜歡我。”
“啊?”賀舒宜滿臉驚訝,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喜歡還親你?”
唐思雨根本就不知道賀舒宜看到了多少,聽她這麼一說,才知道她居然連那段也看到了。
她支支吾吾,嘟了嘟嘴,“反正我追他那麼久,就冇一次正麵迴應我。”
“他不喜歡,那我就不追了唄。最近有個學弟想追我,跟他走得近了些,好幾次都撞見池淵。”
“還有,……鬼知道他今晚發什麼瘋,突然就那樣對我。”
賀舒宜算是懂了,池淵是塊冰,難捂熱。高中多少美女給他遞情書,也冇見他和誰傳過緋聞。
想來是被唐思雨這驕陽給捂暖了,剛溶解,轉頭就發現唐思雨放棄了,還跟一個小學弟走得近,不急纔怪。
賀舒宜笑笑,食指長甲敲著酒瓶,
“思雨,”
“深淵裡的魚已經被你釣上來了。 ”